所有人，都以為接下來是面對暴怒的蘇丹，然而沒有，反而是蘇丹，似乎被戳中了自己最柔軟的地方，竟然笑着走到了奈費勒的面前，笑着問道：“奈費勒，你也有之前的記憶吧。”

“是的陛下。”

“怎麼樣，治理國家，跟你想象得一樣簡單麼？”

奈費勒聞聲擡起頭，最後搖了搖頭：“很難陛下，很難，國家面積太大，貴族太多，事情的推進，比我想象的困難得多...微臣...微臣也是坐上您的位置後，才明白，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如自己所想，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問完奈費勒，蘇丹又踱回老闆的身邊，拍了拍老闆的臉：“所以，阿爾圖卿，你給朕想想辦法。我既然無法成為傳統意義上的好君王，那現在的我，又能做點什麼？”

“自然有，陛下。”老闆調轉方向，對着蘇丹跪拜：“那就是殺了純淨之神。”

“理由呢。”

“陛下一直都明白，純淨之神的目的不是麼？陛下早就發現，純淨之神欺騙了您的父親，企圖用您的子民，變成他的養料，吸取子民的性命後，将自己變得強大，然後去毀滅世界不是麼？正是因為陛下明白這件事，所以一直不肯接受純淨者的祝福，也是這個原因吧。”

老闆說出的理由，震驚了現場所有的人，尤其是伊曼，他思索了半天，似乎都沒想明白，甚至還試圖反駁：“純淨之神...不是您想象的那樣的....”

“他是，伊曼，純淨之神隻是你能看到的容貌，純淨之神的真身，是毀滅之神，他的目的，就是毀滅人間的一切。”面對老闆的解釋，伊曼瘋狂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會的...”

“伊曼，會不會，等你見到他的真容就會明白。”老闆不想多作解釋，反而是蘇丹壞心腸地嘲諷着伊曼：“多可憐啊，給純淨者當工具這麼多年，最後竟然連他的真容是什麼樣都不知道...可憐的家夥...”

聽到“可憐的家夥”幾個字，伊曼就像被抽走靈魂的木偶，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地攤上的陽光，笑了一下，很苦，也很無奈。

“阿爾圖，你繼續說，你的計劃，我為什麼還要建造這一座高塔呢？”

發現自己猜對了蘇丹的想法，老闆繼續乘勝追擊：“陛下，如果臣沒猜錯，您應該也已經知道，殺了神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将神引入現實，擁有實體，然後擊碎不是麼？更何況，世界上還有什麼事，必能擊殺神更有挑戰性。史書上，有王弑神成功麼？據我所知，沒有，童話裡的那些，也隻是口口相傳，但是陛下您不一樣，咱們是有計劃的，并且是明白神的邪惡目的的。如果您能弑神成功，不光是進入史書，甚至全國的百姓，不光會用語言流傳，可能還會為您樹碑立傳，讓您的美名流傳千古。”

“聰明。阿爾圖卿，你不愧是我最愛的臣子....有時候，你比我更了解我...”蘇丹回歸王位，撓着過來撒嬌的大白貓，揮了揮手：“去吧，放心大膽地去做吧，阿爾圖，必要的時候，我會幫助你的。”

“微臣領旨。”伴随着最後一次的跪拜，阿爾圖帶着奈費勒等人離開了會客廳，留下了蘇丹坐在皇位上，輕輕拍打着大白貓。

跟在那邊震撼原來純淨者竟然是邪神的奈費勒不同，失魂落魄的伊曼還在那裡品味：“怎麼可能，純淨之神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

“伊曼...”老闆扭頭拍了拍伊曼的肩膀：“你應該見過邪神，也就是腐敗之神用的那些伎倆沒錯吧。很邪惡吧。”

伊曼想起那些被祭祀的人，被改造的屍體，忍不住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一個好人，戰勝十惡不赦的壞人，是憑借着心軟嗎？必然不是的，壞人壞，好人要比壞人更壞，才能鎮得住壞人。純淨者能打敗腐敗之神，一定是因為，他，更加狠毒。”

伊曼瞪大了眼睛，看着老闆，似乎，依舊沒有被說動。倒是奈費勒抓緊了時間問老闆：“你是怎麼确定蘇丹知道純淨者的計劃的？”

“我也是剛剛想明白的。”老闆大步向前走着...

“那...你剛才說的，不怕純淨者聽到嗎？”

“聽到？他聽不到。”老闆回過頭，指了指上天：“神也有敵人，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朋友自然會幫助我...”

走到皇宮的大門口，老闆閉上眼睛，感受着陽光：“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