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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獵殺之日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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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瑪姬踮起腳尖,把手指放在牆上大孩子用黑炭筆勾勒出的日期格子裡,用自己稀少的數字知識,一個一個将剩下的日子數出來。

今天是10月15日!離喜悅節還有差不多兩星期!小女孩掰着染黑的手指頭,伴随着日期一點點被表示出來,她的額間便漾出舒展的笑意,“好耶!”

但在瑪姬喊出聲的下一秒,她立刻回想起房間裡可能還有别人,害怕打擾到其他人休息的小女孩立刻捂住了嘴,意識到房内隻有她一人才安下心來。

阿爾戈幫的女孩子并不多,但相對比其他街頭幫派來說算是最多的,起初她們很難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工作,但随着二把手的到來,有一部分年長的女孩子被介紹去“信得過的人家”做掃灑女仆之類的長期活計,不必在街頭繼續奔波,于是這間專門留給女孩的房間便逐漸空曠起來。

但由于瑪姬還太小,之前和迪克一起去掃煙囪已經是很勉強了,再加上又還遇見了……或者說,再一次親眼見證一位年長者的去世,即便大家每日都為生計所困,但還是紛紛耐心地寬慰小小的女孩,讓她暫時不要去想工作的事情,好好讓自己長大。

于是,在這段時間裡,瑪姬便主動包攬了燈塔據點的打掃清潔,以及衣物整理和縫補等後勤工作,還有和二把手或者三把手一起準備給大家的吃食,以及飯後的收拾工作,雖然這些瑣事看起來很“輕松”,但是大家都還是覺得太辛苦瑪姬了,這卻讓她愈發努力,既愉快,又滿足……使她似乎忘掉了迪克的死。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人心又不是石頭,每到獨處或者夜深人靜,瑪姬總是想起姐姐和迪克,為他們兩個的死咬緊牙關無聲啜泣,也許正式因為這樣,她才無比期待喜悅節的到來。

瑪姬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樣的一種“傳說”,說是在喜悅節那天的篝火堆裡,藏着能讓所有人都幸福的“魔法”,隻要付出一點“代價”,不管是活着的人還是死去的人,都可以一起圍着篝火唱歌跳舞,從此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彼時的瑪姬還沒有辨别這種“故事”的能力,但她已經決定好了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瑪姬什麼都沒有,但是瑪姬可以把自己的頭發全部放進火堆裡燒掉,這樣一來……隻要有任何一個,哪怕并不知道是何方的神明大人願意接受這份‘祭品’,瑪姬都要許願讓天上的姐姐和迪克,艾凡哥哥,拉爾夫和彼得他們,當然還有瑪姬自己和所有的小孩子們一起……大家一起過上幸福的生活!”

并且,這是瑪姬懂事以來的第一個喜悅節,也是第一次能和阿爾戈幫的這麼多人一起過節……隻有友好的家人,才能一起過喜悅節,因此阿爾戈幫的大家都是瑪姬最要好的家人!

瑪姬一邊計算着日期,一邊打算暗自琢磨着弄一把小柳葉剃刀過來……啊!還有還有!一定要在喜悅節之前拜托艾凡哥哥給自己洗個頭發,瑪姬的頭發又髒又亂,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咪,作為祭品有點太無禮了,為了大家的幸福!瑪姬一定要好好準備!

小女孩暗暗握拳下定決心,正如她永遠記得拉爾夫在自己剛加入幫派的時候告訴她的一樣:“‘阿爾戈’是英雄們的遠征船①,上面的每個人都充滿着希望與鬥志,哪怕明日之前會多麼貧苦困難,我們都會滿懷希望迎接黎明與晨曦!”

“我們永遠相信!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一定會的!!!”小女孩忍不住叫喊出聲,雙頰通紅,兩眼閃閃發光。

“瑪姬?”來人敲響了房間沒鎖的門,在得到小女孩羞羞答答的應答之後推文而入,正是艾凡。

“瑪姬,隻有你一個人在家嗎?”艾凡四下環視,見狀小女孩立刻挺起胸膛,并且清了清嗓子:

“報告二把手!三把手彼得和尼克斯,約翰,以及伊普西隆四個人一起去幫男爵夫人修理蒸汽管道啦!其他人……除了你和老大去會見那位……希什麼什麼老爺,其他的大家都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當然還除了醉鬼馬克西姆!結束!”

“真不愧是瑪姬。”艾凡難得露出了些許笑意,用左手輕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小腦袋,“真是厲害呢。”

感受到二把手艾凡哥哥真心實意的贊美,瑪姬忍不住更加挺起了胸脯,卻不小心把自己氣管弄不舒服了,咳嗽連連,在艾凡喂了杯水才緩和過來,“嗚嗚嗚,艾凡哥哥……”

“沒關系的,瑪姬,不用覺得丢臉。”艾凡又拍了拍女孩細瘦的脊背,心疼道,“瑪姬要多吃點東西,好好長大!”

“艾凡哥哥你也是!大家都說你每次都把食物留給我們,自己都餓得兩眼泛紅光啦!”話音剛落,瑪姬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抱歉大家,我說漏嘴了……嗚嗚嗚~”

“好啦,沒事的,瑪姬。”艾凡還是很耐心,并且異常善解人意道,“我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哦。”

“好!”小女孩這才笑逐顔開,便問道,“艾凡哥哥怎麼沒有和老大一起回來呀?”

“他……”艾凡閉了閉眼,面露不忍,“我和他走散了,于是先回來看看他是不是已經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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