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灼燒的劇痛如萬千鋼針穿透魂魄,沈昭甯在意識混沌間,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漩渦。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魂魄正被噬魂陣撕扯,卻固執地将陶罐護在胸前,哪怕指尖已化作透明的光點。朦胧中,謝玄燼的殘魂凝聚的虛影緊緊将她包裹,用僅存的力量抵禦着業火的侵蝕。
“為何如此固執!”謝玄燼的聲音在她識海中炸響,帶着從未有過的憤怒與心疼,“我甯願徹底消散,也不願你為我魂飛魄散!”
沈昭甯勉強勾起嘴角,虛弱道:“若連你都沒了,我獨活又有何意義?當年在侯府後院,你渾身是血倒在我面前,我就知道,你是我這輩子逃不掉的宿命。”她的話音未落,噬魂陣突然爆發出更強大的吸力,謝玄燼的虛影開始寸寸崩解。
“不——!”沈昭甯一聲悲呼,懷中的陶罐轟然炸裂。詭異的是,陶罐碎片并未墜落,而是化作點點流光,融入她的魂魄。與此同時,三生石表面泛起奇異的波紋,一塊刻滿古老符文的碎片緩緩浮出業火,徑直飛向沈昭甯。
就在碎片即将觸碰到她的瞬間,孟婆的身影再次閃現,枯槁的手掌如鷹爪般抓向碎片:“癡兒,你可知這三生石碎片一旦與你的魂魄融合,你将永世不得輪回!”
沈昭甯猛地偏頭,碎片擦着她的臉頰飛入眉心。刹那間,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謝玄燼前世的滅族慘劇,父親與幽冥叛徒的密謀,還有孟婆對謝玄燼複雜的情愫。原來,孟婆當年救下謝玄燼,不僅是因為他的天賦,更是因為他與孟婆已故戀人有着相似的面容。
“你以為這樣就能救他?”孟婆的聲音帶着幾分癫狂,“三生石碎片會不斷吞噬你的魂魄,等你的力量耗盡,他的殘魂也會随之消散!”
沈昭甯強撐着站起身,周身萦繞着神秘的符文光芒:“那就讓我試試!”她擡手一揮,一道強大的力量從眉心迸發,将周圍的業火盡數驅散。那些被噬魂陣困住的骷髅,在光芒的照耀下紛紛化作齑粉。
謝玄燼的殘魂重新凝聚,他望着沈昭甯逐漸透明的身軀,眼中滿是驚恐:“昭甯,快停下!你在燃燒自己的本源!”
“這是唯一的辦法。”沈昭甯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重逢時,你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嗎?那時我就在想,無論你怎麼推開我,我都不會放棄。”她伸手撫摸着謝玄燼的臉,盡管指尖穿過了虛影,卻能感受到彼此靈魂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