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昨天早上的公交車意外一樣!
她終于明白,原來,她是穿越了!
突然,她感覺到一絲眩暈,從橋欄上墜了下來……
*
廖言平時在[南方]最晚隻會待到夜裡十二點,他是個生活極其自律的人,不愛熬夜和睡懶覺。但今天有些反常,他在喝完一杯曼哈頓後,一股困意驟然襲來,很快便在座位上沉沉入睡。
許是早上看見喬忘影有些異常,他不放心便在家裡多待了會,直到快中午了才去公司,随後忙起來也忘記睡午覺了。
他的腦袋昏昏沉沉,一覺睡醒,竟然已經淩晨兩點。他叫來方一然,責問為什麼沒有喊他。
“是我沒喊你嗎?你他媽的怎麼今天睡這麼沉,叫都叫不醒,是不是白天去偷人了?”方一然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廖言揉了揉太陽穴,暗忖,真是奇了怪了,他睡眠一向很淺,不過是一頓午覺沒睡,怎麼就累成這樣了?
他套上外套對方一然道:“給我叫個代駕,我先回去了。”
兩點十幾分,他從[南方]離開,幾分鐘後,便在忘影橋上發生了車禍。
這車禍發生得莫名其妙,他們在橋上正常行駛着,橋上的車雖然不少,但也不多,寬闊的橋面上,車與車之間的距離都拉的很大,可是那輛肇事白色小轎車卻突然變道,直直撞向他們。
撞擊的速度并不算低,廖言的車尾癟下一大塊,安全氣囊瞬間彈出,他費了好大勁才從座位上出來,萬幸的是他和代駕都沒有受傷。
“你是不是喝酒了!怎麼開車的?”代駕師傅一下車就指着白車司機大吼。
廖言看了一眼頭部流血的司機,按下代駕師傅的手道:“算了,他也受傷了,我先打120和報警。”
白車司機手捂着腦袋,神情痛苦,不僅僅是因為頭疼,更因為他今天撞了一輛豪車,這可夠他賠的了。
随後,120把白車司機拉走,交通部門處理了現場,廖言又聯系了保險公司,派人将損壞的車子拖走維修。
等一切都處理完畢後,已是淩晨三點半了。
此時,人群散盡,道路又恢複了平靜,他緊繃的心髒卻絲毫沒有松懈。
忘影橋,車禍,這兩者總是能聯系在一起發生在他的身上。
六年多前,在忘影橋上,他撞過一個女孩……
一想到這,他的身體就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他緩緩蹲下,靠坐在橋欄上,然後雙手抱頭,努力不去回憶那段痛苦的記憶。
一個月前,當他時隔六年再次在橋上駕駛,又遇到了喬忘影,雖然沒有發生車禍,可他也差一點就撞上了她。
再到今天,即使是代駕在橋上開車載着他,也沒有躲過車禍。
他不愛在橋上開車,不是沒有原因。
良久,他看了眼橋面,從這裡到明境灣,雖然隻需要步行半個多小時,可他此刻睡意全無,一顆飄零的心無處安放。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就會有特别想依賴的人,而他如今能依賴的人卻越來越少。
媽媽在他中學時因病去世,爸爸在他大學時則被人陷害入獄,之後沒過多久便在獄中去世。青梅竹馬的女孩和曾經的那些朋友們因為他家中的變故全都紛紛抛棄了他。最後,就連他最信賴最依靠的哥哥也因為利益舍棄了他。
他苦笑了一聲,曾經他有多麼風光,後來就有多麼落魄。
即使他現在已經變得強大,那些不堪的回憶也能随時随地地擊垮他。
其實這些年來,他的心裡一直沒有真正放下……
他緩緩起身,不再讓自己沉淪于過去,而後踏着月光,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決定回[南方]!
*
3點59分,喬忘影再次睜開雙眼,又回到了在斑馬線前等紅燈的時候。
她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烤爐,沒有紅薯,也沒有老伯。
所以她剛剛穿越到了兩個小時前,白車司機剛好在忘影橋上行駛,一股莫名的力量讓他撞上了廖言的車。
車子已經拉到了維修廠,那麼十幾分鐘後她也絕對不會坐上那禽獸司機的車,她也就不會遇到來自他的危險。
而這兩個小時因為這場車禍的發生,也引發了無數個變化。
比如烤紅薯的老伯路過忘影橋時,因為橋上發生了交通事故,就沒有往[南方]的方向過來擺攤。
但也有沒發生變化的事情,比如[南方]依然在三點多停電了。
再比如,最後一班夜1路公交車還是從她眼前駛了過去,隻差一個紅綠燈的時間,喬忘影仍然錯過了回家的末班車。
即使不會遇見白色轎車,那會不會遇見紅色轎車,藍色轎車呢……總之錯過了公交車,她的危險依然存在。
綠燈了,喬忘影卻躊躇不決,腳步也動彈不得,不知該何去何從。
直到對面一個聲音響起,她看見了一張讓她無比安心卻又不可思議的臉——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