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辦了,雖然亡魂數量有五十萬之多,但我們全部人齊心協力,未必不能夠取勝。”彤炜心中輕舒一口氣,隻要今晚拿下這些黯獸,就不必擔心它們會四處作亂了。
“或許,不止五十萬……”荊溪遙望着遠處戰場,眼眸中蓦地一片通紅。
那裡剛剛又發生了一場爆炸,好在爆炸的餘浪被“九天螢火”強勢攔住了,沒有散擊開來。
“你說什麼,六師兄?”葉綦被荊溪師兄說得後脊背一涼。
“商師弟離開前我給了他一對墨白靈棋,那對靈棋打探到,紅澤國界内正蟄伏着為數不少的亡魂。”
衆人腳下的懸崖靠近于津州城,這一面并無波瀾,但戰場之後正對立的則是紅澤國的國界,而紅澤國左右分别是耀州和裕州的城土。
“還有多少?”彤炜問道。
荊溪默默搖頭,他連一個大約的數目也說不出來,隻能從墨白靈棋的打探中判斷出亡魂的數量在源源不絕地增多。
“這個答案,隻有找出屍魂陣的陣眼,才能知曉。”商淇姝回道,她一直留意着“九天螢火”的陣勢變換,試圖推衍出陣眼的方位。
“九天螢火”位列天人宗十大寶器之首,其極高的防禦力比起千丈柳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九天螢火”并不是單純作為一件武器而打造的,守護隐藏其中的封印符才是它的初衷。
“陣眼,會在哪裡?”衆人仔細回憶着曾在混亂中所見到的一切,卻始終不得其解,畢竟無論天上地下,都有亡魂的蹤影。
商淇姝心中想道:黯獸選擇在這座荒城底下煉魂,是因為這裡人煙罕見,不容易被打擾,但倘若五十萬亡魂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野心呢?為擴大亡魂勢力,黯獸必然要将附近所有州城的亡魂收歸己有,也隻有這個緣故,天外才不斷有亡魂湧來。
“陣眼不在此處,我們眼前所呈現的屍魂陣,并非黯獸真正布下的屍魂陣。”商淇姝一聲冷哼,心中暗罵敵人的狡詐與陰險,“早在不知何時,黯獸便已将裕州、耀州、津州以及紅澤國四座州城作為真正的屍魂陣地,而陣眼則落在四城中最不容易被摧毀的地方。”
“竟然以城為陣?”葉綦忍不住唾斥了一句,這麼做分明與屠城無異了,隻要黯獸願意,随時可以發動法陣,殺盡城内所有生靈。
荊溪隻覺得不可思議,這黯獸如此瘋狂的行徑,四州城主竟無一人察覺得到。
其餘人或是鄙棄,或是驚異,但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亡魂一一封印起來。
十七師妹道:“可是除了壬戌宗,還有哪裡的防禦力能夠達到堅不可摧的地步?”
商淇姝:“在這荒城底下肆意煉魂了上百年,卻一點痕迹都不叫人發覺,真是因為黯獸的藏匿手段有多高明?”
葉綦心中一驚:“有人包庇黯獸的行蹤!”
商淇姝:“恐怕還不止一人。”
彤炜:“壬戌宗以外的,莫非是城主府?”
荊溪:“可是,這僅是我們的猜測,并無實憑,萬一錯了呢?”
如果陣眼不在這四座城主府裡,他們的行動将會耽誤封印亡魂的時機,徒勞無益。
商淇姝:“裕、耀兩州對紅澤國的聯軍欺壓,還有天桷崖藥草無緣無故的失蹤,足以說明情況。”
商惟甯交代完天桷崖的狀況之後,商淇姝便猜到這四州的内鬥沒有表面上看着的那麼簡單。
彤炜想了想,隻覺得可以先剔除津州城主的嫌疑:“我記得商師弟與津州城主的幼子相交甚深,對城主為人也頗有了解,若是有異樣,師弟不會隐瞞的。”
“私交再深也擋不住有人存心欺瞞,不排除苦肉計,這四位城主都有嫌疑。”商淇姝命令道,“除了三師弟,分别四人一隊,即刻前往四州城府内找到陣眼所在,不惜一切代價毀掉它。”
衆人聽後沒有遲疑,紛紛踏上寒天飛梭,隻一眨眼的時間,他們的身影便與夜色融成了一體。
商淇姝隻身走到三師弟的身邊,執起他的脈搏重新查探一遍,見人隻是昏睡并無大礙,便放下手腕,之後又解下腰間的一枚鈴铛。
鈴铛于風中搖晃,卻沒有響起一絲鈴聲。
然而片刻之後,卻聽一陣宛如寶劍碰撞般的聲音從夜空深處不斷傳來,那是極翅鳥的羽翼在振動。
蒼青色的翎羽,銅鐵般的爪喙,火焰似的長眸,極翅鳥以此間最快的飛速,為世人傳送着至為重要的一切事物。
“帶三師弟回宗門。”商淇姝在三師弟與極翅鳥的身上烙下三道符咒,可保他們在抵達宗門前不遭到任何傷害。
等極翅鳥離開後,商淇姝便飛身而起,毅然投入到屍魂戰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