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說是惟甯兄下的狠手,為了将罪名推到國師身上,好讓我憎恨婁誓言從而下定決心殺了他。”
“你對壬戌宗的了解如何?”賀雲野沒有否認解旻的話,既然岩星選擇解旻作為他的第一善靈,相應的,眼前這位少年也得到了賀雲野的認可,無論如何,賀雲野都會助他一臂之力。
“僅限于凡人宗,我倒想進入天人宗修煉,可惜沒有那個資質。”解旻的拳腳功夫也算過得去的,但壬戌宗的試煉更講究悟性,而悟性高的,不論是術法,還是身法,通常都不會差到哪兒去。
“什麼資質?”金虎還是第一次聽說隻有悟性高才能修煉的,他對于壬戌宗的所謂“資質”有些好奇。
“要什麼樣的資質我也不懂,”解旻連天人宗的門檻都沒摸到過,又談何得知,“有興趣的話,你們可以到試煉池去看看,那裡的石門已經開啟,任何人都能進去。”
“虎呢?虎能進去嗎?”相比人形,金虎更愛虎态,要是虎不能進去他就不浪費力氣白跑一趟了。
“天人宗與凡人宗不同,擇選弟子隻重天賦,餘概不論,金虎兄實力不凡,得到天人宗的青睐并非難事。”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金虎攔不住心中的好奇,卻也記得來人間是為了黯獸以及穆誦的事情,他拿不定主意,索性|交給賀雲野去解決:“你呢?你要去看看麼?”
賀雲野為了焰魔天之力,壬戌宗一行是必須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最要緊的,是查明天桷崖的事情。
作為青蓮仙境的仙獸,賀雲野都免不了要與藥草打交道,更何況是有着生老病死的凡人,天桷崖的事情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定會牽累到許多受傷的生靈因無藥可醫而平白送死。
“先去天桷崖,再去壬戌宗。”賀雲野回道。
“既然順路,我們一起過去。”解旻招來齊叔,讓他立刻去備馬。
賀雲野可不想騎馬,他示意岩星将解旻帶上。
金虎如法炮制,像先前對待解旻兄長一樣,大口一張,叼住自己善靈的腦袋就往虎背上扔去。
解旻心中高興,被糊了一臉口水也不介意。
等到齊叔回來時,湖室内早已人去樓空。
天桷崖頂,金虎望着解旻被來時狂風吹得橫七豎八活像雞窩的頭發,差點笑岔氣,賀雲野則背過身去,星眸看着崖上崖下的風光,唯獨不看解旻。
解旻剛經曆人生的第一次飛行,心中又驚又喜,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儀表形态,一雙眼睛隻巴巴地望着金虎,要不是不合時宜,恨不得讓金虎帶他多飛幾遍。
“去崖下看看。”賀雲野有醫道鋪底,對萬物的生氣本就敏銳,卻也如解旻說過的那般,一絲藥草的氣息都感受不到。
金虎從璎珞項圈中撈出一顆光珠,光珠在前面照路,二人一虎小心走着,夜裡蟲鳴螽躍,風多霧重,賀雲野便将身上的雪氅給了解旻,幫他擋去這諸多不必要的小麻煩。
從崖頂行至崖下,一路所望,不是林草,便是岩石,并無太多變化,二人一虎在一處空曠的野田裡停了下來,留意着此地的土壤。
“我們腳下站着的,是碎木鱗的土地,碎木鱗止血效用最好,”解旻對這裡的草藥如數家珍,“往前那一帶有個泛光的小池,池裡面長過小蒲蓮,小蒲蓮可以散郁,還有一種鳳骨草,長在小池旁邊的,搭着絲芽山蘭一起,能止頭風,隻可惜……”
隻可惜所有的草藥都不複存在了。
“是何原由,賀兄看得出來麼?”解旻心中認定他哥和紅姨能死裡逃生,全憑賀雲野的醫道,因此賀雲野通曉的也自然要比他多。
“道輿先生能在這裡就好了,這土裡面發生過什麼事情馬上就能知道。”金虎的腳掌扒拉着地裡的泥塊,心中不由想起了片羽,也不知她在冥海的一切順不順利。
“隻有兩種可能。”賀雲野回應道,這種事情還無需道輿先生出面。
“是什麼?”
“第一種,有人費了相當大的氣力,将天桷崖的全部藥草連根拔除,半點餘地都不留。”
“天桷崖四周有我爹派妖獸把守,一般人輕易進不來。”
想将整座山崖方圓幾百裡内的草藥一夜之間全部帶走,還不引起守将的注意,必得是高手中的高手才行,但高手又不是路邊的野草,一拔就能有。
“第二種,這裡的藥草化靈之後,跑掉了。”
“化靈?”
“怎麼可能?”
“化靈”意味着草木孕育出了智慧之根,從此對天地大道有了自己的感悟,這下别說是解旻,連金虎都迷惑了:“活了上百年的草木自然能成精,這些草藥才新長出來就能化靈了?”
“化靈分為兩種,主動化靈與被迫化靈,當然,主動被動并非是造成善靈與惡靈的因素。”
有些生靈,過了化靈的成熟期卻依舊選擇做天地間的一芥草木,在此之後被迫催靈,這種境況下也能成為善靈。相對應的,尚未達到成熟期卻主動化靈的,因其神智未全,極有可能在某些惡靈的誘導下行兇作惡,從此堕入冥獄,受盡刑罰,不得轉生。
解旻問道:“那藥靈究竟是主動的,還是被脅迫的?”
金虎想到更棘手的問題:“萬一成了惡靈,津州的百姓會不會有危險?”
賀雲野不好斷定,唯有說道:“岩星,你先帶解旻回城主府,将今晚所有的一切都告知城主,讓他務必加強戒備。”
“你呢?你去哪?”
賀雲野想說自己到出事的地方再找找線索,冷不防地一道銀光在他身後一閃而過。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