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煜傾站在院門口,目光穿過嘈雜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滿臉笑容舉着易拉罐碰杯的兩人,他眉頭在這一瞬皺起。
她們這是聊上了?可按照黎晚星那個性格,之前那樣誤會範明月包養他,現在怎麼可能。莫非……
時煜傾杵在原地,後背發涼,明顯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深吸一口氣,朝兩人走去。
看到他回來,範明月笑笑:“回來了。”
“嗯,你們再聊什麼?”時煜傾看着黎晚星坐回原位。
黎晚星不說話,範明月見狀回複:“沒聊什麼。何聲呢?”
“來了來了。”何聲自讨沒趣,見時煜傾回去也緊跟其後,看到臉上洋溢着笑容的黎晚星和範明月。他表情一僵,覺得這個笑…瘆得慌,“你們…聊什麼呢?怎麼開心?”
何聲不想太過于明顯,所以沒看黎晚星和範明月,就連這句話也是對着時煜傾問的。
時煜傾投去關愛智障的目光,他哪隻眼睛看到他開心了?
時煜傾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正好這時菜上齊了,他收回目光,低聲道:“吃飯吧。”
何聲“昂”了聲閉了嘴,專心吃飯。
晚上溫度下降,36度保留了29度,彌漫在空氣的香味,混進汗液的味道。鑽進黎晚星的鼻腔,窒息感傳來。她沒了胃口放下了筷子。
“我吃好了,先走了。”說着,黎晚星起身,從桌角拾起車鑰匙。
時煜傾看她一眼,抽過紙巾擦了擦嘴角:“等我,我和你一起。”
時煜傾跟着起身,不忘叮囑兩人:“你們慢慢吃,我們先走了。”
黎晚星沒想到時煜傾會選擇和她一起離開,不過也沒拒絕,她回頭瞄了眼範明月:“走了,回頭見。”
範明月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容:“好,回頭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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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裡。時煜傾騎着黎晚星的那輛破舊的電動車,蒙了層灰塵的車燈算不上特别的亮,卻也能照亮回家的路,黎晚星坐在後桌,揪着時煜傾被汗水打濕貼着皮的襯衫。
感受到一絲癢,時煜傾伸手到身後拍她一下:“别鬧,車把握不穩要倒了。”
黎晚星被他排拍到了手背,當場回怼:“不知好歹!我幫你散熱你還不樂意。”
“沒不樂意,太癢了。”時煜傾低笑着,沒等到黎晚星的反駁,他不死心的又問,“你和範明月聊什麼了?”
黎晚星雙手抱胸盯着他後腦勺:“你管我們聊什麼?聊的你,滿意了嗎?”
時煜傾目視前方,不敢扭頭看一眼也能想象到黎晚星這會兒的表情。也不管真假隻順着她的話問:“我有什麼值得你們聊的。”
“當然有。”黎晚星回想着和範明月的聊天内容,仰望着天空沉默好一會,繼續道,“時煜傾,她喜歡你,你知道嗎?”
黑暗中時煜傾表情沒有半點松動。同樣的話,被人反複提起時,内心早已沒了波瀾。
若是這句話黎晚星是一個說過口的,時煜傾這會兒早已經反駁回去了。可第一個說範明月喜歡他的是何聲。兩個人都能感覺到,他百口莫辯。
“嗯,何聲也這麼說。”時煜傾語氣平靜,而後毫無情緒的說,“但我不喜歡她,我和她隻能是朋友。”
在時煜傾看不到的地方,黎晚星嘴角微微揚起,故作不在乎的“哦”了聲。不老實的手在一起的扯上了時煜傾的衣角。
時煜傾有所察覺,這次沒拍開她,而是接上剛才的話題問:“就聊了我?沒别的了?”
“有啊。她還告訴我了,你想讓她幫我,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黎晚星很誠實的說。
時煜傾又問:“你怎麼回她的。”
“我拒絕了。”黎晚星呼了口氣,輕描淡寫道,“時煜傾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時煜傾早已經猜到了黎晚星會拒絕,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也不覺得意外了。隻漫不經心的問她:“理由。”
“理由?”黎晚星一聽挑起眉,冷哼一聲,“那你要幫我又有什麼理由呢?可憐我?還是放不下我?”
時煜傾沒料到黎晚星會這麼說,對于她後兩句話,避重就輕回答:“我沒那個意思。隻是想幫你。”
黎晚星:“那我謝謝你,我不需要你的幫助。”
車子被時煜傾開進樓道,黎晚星下車後叮囑時煜傾:“車燈關了,鑰匙拔了給我。”
時煜傾一一照做,鑰匙交給黎晚星轉身上樓時,看到黎晚星還站在原地。
“怎麼了?”時煜傾疑惑。
黎晚星:“你先上去。我回個消息。”
黎晚星嘴上說着,腿不自覺的擡起上樓。
樓道老舊的燈泡落了厚厚一層灰,開了沒沒開沒什麼區别,黎晚星專注于回消息,一個沒注意腳下,踩空了台階。
時煜傾剛好回頭,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小心點。誰的消息非要現在回。”
黎晚星穩住身子,目光瞥向之前自己住的房子,光線從門底溢出她收回目光:“趙婉竹的消息。”
時煜傾注意到了她停留在門底幾秒鐘的視線,上前一步:“你這會兒要是不困先去找她聊天吧。”
“聊天?”黎晚星眼底夾雜着一絲打量,“陳展年在這,人家在共度春宵,我去幹什麼?”
時煜傾:“……”
黎晚星瞪他一眼,先一步上了樓。
室内悶熱的空氣在時煜傾開門的一瞬間撲面而來,帶着難聞的黴菌味。黎晚星眉頭微皺,似在隐忍。
進屋的第一件事,黎晚星打開卧室門,開了空調,讓涼氣主動蔓延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