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煜傾側眸細細觀察着黎晚星的表情,沒發現異樣,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是啊,黎晚星是不會心疼他的。
“走了,你早點休息。”時煜傾匆匆離去。
黎晚星還在回味他那句話。
時煜傾還在工地混過?
“诶,能幫我把卧室…人呢?”黎晚星望着閉着的門,“這就走了?神經…”
黎晚星踢了踢地上的塑料盆,盯着房頂确認水滴到了盆裡才去睡覺。
多邊的天氣在次日放了晴,悶熱感傳來,遍布全身。黎晚星睡裙被汗浸透,睫毛顫了顫,人還沒醒,敲門聲一聲接着一聲。
“誰啊?一大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被吵醒的黎晚星帶着一身怨氣開門。
看清眼前人那刻,她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你怎麼又來了?”黎晚星打個哈欠。
時煜傾依舊自覺的不行,帶着一堆東西進了屋:“說好的給你修房頂。”
“修房頂來我這修?是從你屋漏的水。”黎晚星懷疑這人到底有沒有在工地幹過活。那修房頂是這麼修的嗎?
時煜傾瞥了眼她:“我說來你這修了嗎?我來讓你挪這塊底下的東西。”
黎晚星:“……”
“在這住多久了?”時煜傾幫忙倒掉地上的那小半盆水。
黎晚星抿着唇想了想:“讓你滾的第三天就搬來了。”
“你記得還挺清楚。”
“那當然,在你身上浪費了大好的青春,分手怎麼特殊的日子我肯定要記得。”黎晚星望着男人忙碌的身影,自個閑的點了支煙。
時煜傾被噎了一下,盡管黎晚星的這番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仍然沒接上話。
他确實浪費了她的大好青春,一個人,一個女人能有幾個五年呢?
時煜傾嘴唇動了動,想扯開這個因他而展開的無意義話題時,黑色西裝褲露出半截的手機響了。
這個聲音黎晚星早已熟悉。現在的時煜傾也是大忙人一個,電話響很正常,隻要不是那個女人。
而事實是,來電人确實是範明月。
“喂?怎麼了?”時煜傾接起電話。
黎晚星夾着煙不動聲色的聽着。上次打電話是有事要處理,她能理解。晚上嗎,酒店遇上點什麼事很正常。
現在是早上,沒人會大早上開房睡覺吧。這再提什麼有事處理她真的要笑了。
範明月似乎也是剛醒沒多久,聲音透着慵懶勁:“沒怎麼,你一會兒應該沒事吧。一起去吃個早餐。”
“你不去學校?”
“換課了嘛,不着急。再說也不是本職工作。”範明月笑着。
黎晚星彈着煙灰,等待着時煜傾的回應。吃早飯和這漏水的房頂比起來根本算不上什麼重要事。
不同于上次,時煜傾完全有拒絕的理由。可他沒有拒絕。
“沒事,我現在過去。”
“嗯,好。那我等你。”還沒吸口煙時間長的一通電話讓人聽着很是不爽。
“女朋友真貼心,吃早餐都要喊上你。”黎晚星漂亮的眼眸含着笑。
時煜傾不厭其煩的解釋:“女性朋友和女朋友是有區别的。”
“哦?是嗎?不知道诶,你知道的我沒上過學。”自嘲的話仿佛帶着攻擊力。刺向時煜傾。
黎晚星18歲就不在讀書了,在努力賺錢。和他在一起後。還要擠出自己的生活費供他讀大學…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管你什麼意思?我昨晚看了天氣預報,過幾天還有雨,這屋頂你今天還修不修?”
“不修了。我還有事。待先走了。”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時煜傾走的匆忙。東西也不帶走了,全丢在了黎晚星這。
黎晚星垂眸望去,在樓道的腳步聲消失後,全部扔了出去。
“愛修不修,老娘又不睡客廳。”
濕漉漉的地面僅用了一個上午就被曬幹,隻有不平整地面的那些小水坑還剩些泥水。
黎晚星拎着鑰匙下樓,一樓的門口老太太戴着老花鏡坐在椅子上,見到黎晚星立刻喊到:“妮兒,你看看我這手機咋回事。聽不到聲了。”
“我看。”黎晚星接過手機按了下側面的音量鍵。手機就這麼響了,“您把音減沒了。”
“哎,還是弄不明白你們年輕人的玩意啊。”老太太無奈搖着頭,重新坐在椅子上,“剛才那小夥子和你是什麼關系啊?我剛可看到他從你屋出來。”
“沒什麼關系,就之前處過一段時間。”黎晚星撚着貼額頭的碎發趁機看了眼時間,“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啊。”
“好好,又耽誤你時間了。”
黎晚星推出車,擰着車把揚長而去。
早七點的早餐鋪人擠人。時煜傾沒了什麼胃口坐在一邊等着範明月。
“怎麼了?”範明月見他筷子都沒拿起來忍不住問道。
時煜傾禮貌笑笑:“沒事,早上沒什麼胃口。”
“少吃一點,你胃不好。”
話說到這了時煜傾點着頭逼迫自己喝了口粥。
範明月見狀擠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時煜傾很快又放下了勺子,聽到兜裡傳來的消息提示音。
何聲的消息和一條好友申請一同出現在通知中心。時煜傾自動忽略何聲的那條語音,好奇的點開—你有一條好友申請。
LWX(星星)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時煜傾眼眸接連閃爍一下,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沒有着急同意,他決定故意晾一會兒黎晚星。
捕捉到他的表情,範明月笑着問時煜傾!:“誰的消息啊?”
時煜傾收斂了笑容:“一個朋友。”
範明月“哦“聲。她很少從時煜傾口中聽到“朋友”這兩個字。對待何聲,他都稱呼姓名。好奇心強烈,但她沒有直接去問。拐彎抹角提了嘴:“你在這裡是有認識的人嗎?”
時煜傾是孤兒,五歲被一對無法生育的夫妻領養。生活不算太好,勉強湊合。
在高三那年這對夫妻死于車禍。本就自閉的少年在那年徹底封閉了内心。
在上大學的第二年暑假,沒有朋友的時煜傾獨自一人來到榆縣打工。成年後工作好找,但又敗在暑假工上。最後跟随年齡稍大的一群人發起了傳單。
這些範明月都是知道的。
“嗯…沒有嗎?”範明月又說。
“有!”時煜傾沒有隐瞞卻又說出口黎晚星和前女友這幾個字。
範明月懂事的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貼心的轉移話題:“你找到房子了嗎?沒有的話我給你…”
“找到了,不麻煩你了。”時煜傾拿起勺子又往嘴裡送了口粥,“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時間不早了,你待會兒先去學校吧。我還有事。”
“嗯,好。”範明月注視着起身準備離開的男人,像想到什麼似的,連忙喊住,“等一下!”
“怎麼了?”
“那個…我晚上方便去你住的地方看一下嗎?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
時煜傾起身的動作一頓,擡睫盯着她眼:“晚上再說吧。”
時煜傾步伐着急。在他背影消失在視線那刻,範明月丢下了勺子。與他背道而馳。
“++!時煜傾這狗東西在幹嘛。”台球廳黎晚星無心刷視頻,整整一個上午都在等着時煜傾接受她的好友申請。
可惜耐心有限,黎晚星煩躁的删去申請記錄。點進視頻軟件,刷了起來。
沒什麼特别喜歡的東西和愛好,黎晚星來者不拒,推薦視頻什麼就看什麼。不過看沒看的進去,她也不知道。
她手機劃着屏幕,翻動着頁面。直到刷到一個雨天的視頻,她收回了手指。
想到昨天那場暴雨,又由暴雨聯想到漏水的房頂和說時煜傾…
“真是奇了怪了哈。”黎晚星心煩意亂。視頻也刷不下去了,尋找着小瑩的身影,“小瑩?”
“怎麼了晚星姐。”小瑩正在陪一個染着綠發的少年打着球。
“我出去一趟。你看會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