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的陰影長劍隻能在有光的地方形成,所以,當她發現庇護所裡存在畸變體卻沒有光後,隻能先把庇護所的頂掀了。
然後她負責清理畸變體,月星河負責救人,兩人不知疲倦地一直忙到了次日午後。
下午的太陽格外紅,天空像是不慎滴入了血的泳池,染上一層令人不安的粉。
在這樣的天色下,夜瀾把收集到的畸變結晶全部交給了月星河,月星河詫異地挑了下眉:“給我幹嘛?我的異能夠用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戰力。”
“你的意思是我的戰力不夠?”夜瀾問。
“現在夠了,以後可不一定。”月星河回應。
“那就等以後我戰力不夠的時候再說。”
月星河懂了:“你不想吸收?”
“嗯。”
這些結晶是從畸變體的屍體上挖出來的,而庇護所裡的每一隻畸變體,都曾是人類。
不到萬不得已,夜瀾不想把自己的強大建立在逝去的生命上。
而且……
“先留着,等哪天找到了有能力研究它們的人,或許能研發出讓畸變體變回人類的藥劑……也說不定?”夜瀾垂着眼說。
“明白了。”月星河應着,将拳頭大小的紅色結晶收進了自己随身攜帶的斜跨小包,“那我先研究一下怎麼阻止它們入侵人類的身體吧。”
在月星河看來,夜瀾過于善良了,這份善良可能會害死她自己。
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值得信任。
“對了,你不打算告訴所長,昨晚的襲擊跟莫九和雲聞舟有關嗎?”月星河問。
兩人的目标似乎是所長,但所長很幸運地沒有死,也沒有變成畸變體,隻是受了不小的驚吓。
夜瀾沉默了一會兒,搖頭:“沒必要。”
頓了頓,她解釋道:“死去的人,我會替他們報仇,因為隻有我有這樣的能力,沒能力報仇的人,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什麼都做不了,隻會徒增煩惱。”
“嗯,既然你決定了,那就這樣吧。”月星河回應,“我永遠支持你,無論日後發生什麼,都會堅定地和你站在一起。”
……
雲聞舟從帳篷裡醒來,剛睜眼就看到了躺在自己身側的莫九。
莫九的五官比雲聞舟要深邃一些,給人一種侵略性的美。
她的頭發不紮起來的時候堪堪過肩,給她平添了幾分肆意灑脫,但任誰也不會因此錯判她的性别。
雲聞舟做夢都想與姐姐同床共枕,沒想到真睡在一個帳篷裡了,自己居然會睡得不省人事,完全沒有操作的空間……
等等,帳篷?
雲聞舟擡眼,看着帳篷的頂部發呆。
姐姐居然還在空間裡塞了帳篷,想得真周到啊。
莫九被系統叫醒,睜眼後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身邊的雲聞舟。
視線對上,莫九試探着問了句:“醒了?感覺怎麼樣?”
入睡之前,莫九讓系統在有人或畸變體靠近的時候叫醒她,或者雲聞舟醒了也立刻叫醒她。
所以雲聞舟剛醒,系統便在第一時間喚醒了她的意識。
兩人躺在寬敞的帳篷裡四目相對。
雲聞舟沒有回應莫九的詢問,而是挪動身子想要靠近她,去摟她的腰。
然而莫九預判了她的行動,趕在她擡手之前就坐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問:“餓麼?想吃什麼?”
雲聞舟擡眸與她對視,就這麼躺着撒嬌道:“都行,但我的手使不上力,姐姐可以喂我嗎?”
莫九花了兩秒的時間試圖分辨她的手是不是真的使不上力,卻在第三秒選擇了放棄。
這不重要。
【以前又不是沒喂過。】
莫九裝模作樣地打開背包,從空間裡取出一盒三明治和一瓶水。
然後拆掉透明塑料盒,單手拿着三明治往雲聞舟的嘴邊怼。
動作粗暴中透着敷衍,心裡卻暗藏關心:【躺着吃容易嗆到,得讓她起來吃……不對,我憑什麼對她這麼好?】
雲聞舟揚起唇角,就這麼躺着張嘴:“啊——”
莫九猛地收手,讓她咬了個空,随即擡高三明治,想要以此引誘她坐起來。
雲聞舟明知她的想法,卻故意癱瘓一樣地躺着,面露委屈:“姐姐,我夠不到……”
“夠不到就沒得吃。”莫九說得鐵石心腸。
可她的心聲是這樣的:【不許再撒嬌了!你再這樣撒嬌的話我就……我就要扶你起來了!】
雲聞舟強忍着笑,假裝想要起來,支棱了一下腦袋就又躺了回去,并發出一聲輕哼:“疼……姐姐,我餓了。”
“疼?哪裡?”莫九猶豫要不要兌換一瓶治療藥水給她喝,但自己要怎麼解釋治療藥水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