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醒,他發現自己的腦袋疼得厲害,昏昏沉沉,聲音也嘶啞不堪,室友看他實在不舒服,幫他去老劉那裡請假。
他在宿舍渾渾噩噩窩了一天等到晚上精神才稍微好點,接連養了一周之後又恰好連着趕上幾次考試,等熬過了煉獄難度的第三次月考離放暑假還有堪堪一個月的時間。
程節有時會在那些川流不息的空隙突然靜下來,會不可克制地想起她和他的故事,但似乎所有的結局僅此而已。
除了每天必備的跑操之外,他們在校園裡不常遇見,也許真的是應了言着的那句校園這麼大。如果沒有刻意制造的相遇,他也不知道緣分會變得如此淺薄。
老劉周五下午又被抓去開會,喬林被迫頂上。
下午連着兩堂數學課正好把第三次月考的試卷講完,被試卷狠狠折磨過的同學們聽得無精打采。
非常人性化的喬林掐着時間留給他們十分鐘布置作業收拾書包,他則找了把椅子坐在講台邊等下課。
不上課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喬林在鈴聲響起的瞬間就拍拍屁股走人。
程節整理好書包回宿舍收拾行李,再按部就班地踏上回家的那趟公交。
程之葉放學放得比程節還早,程節回家的時候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廚房裡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程節移開廚房的推拉門往裡邊看。
他爸正在案闆前忙得吼哈,過程很不靠譜,結果看起來也不咋樣。
好在沒等他折磨兄妹倆太久,他媽媽就回來了。
她探頭往廚房裡看一眼,然後默默把即将伸進去的一隻腳縮回來,順便關上門,一氣呵成。
程父:“……?”你們什麼意思?
程母:“……”沒意思,沒意思。
折騰了那麼兩小時,程節一家終于吃上了飯,餐桌上還附贈有一籃曲奇餅幹。
程母樂呵呵對他們兄妹倆說道:“嘗嘗。”
程父看起來也想吃,手還沒伸出去,就被她無情地一把拍掉:“去吃你自己那賣相不佳的。”
程父:“……”我委屈,我要讓全世界知道。
程節邊吃邊稱贊,程母湊到他旁邊:“周日我還會做,你帶着返校,給你那位新交的好朋友。”
他聽到這話被驚得嗆了一口,之後不住地咳嗽。
程母拍拍他後背給他順氣,他才稍微緩過來:“我們不在一個班。”會打擾到她的。
“哎呀哎呀,你跑一趟不就好了,”程母信誓旦旦,“我做了好多口味,肯定有她喜歡的。”
程之葉頭埋在碗裡在一旁偷笑得厲害,程父在神遊天外。
程節看着媽媽期待的眼神,無奈應好:“嗯,我試試。”
程母一把拍在他的背上:“什麼叫試試,是一定要送到。”
程節又嗯了一聲:“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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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節趁着周日返校提前踩了個點,來來回回路過言着班級門口幾遍。
好在他來得早,這時候校園裡都沒什麼人,他的行為也不會太過顯眼。
周一早上言着推着單車走進校門,找了塊風水寶地停車。
她慢悠悠晃到教室,再從書包裡拿出要交的作業,剛準備趴下補個小覺餘光就看見鬼鬼祟祟的程節。
雖說辦公室就在六班隔壁,而且他手上也拿着一沓試卷,但言着莫名覺得他好像是來找她的。
這覺看起來是沒法補了,言着歎氣。
程節靜悄悄上前,他剛剛往裡面看了幾眼,現在人少而且都在埋頭補作業,是個絕佳的機會。
他躲在牆壁後面,人沒出現但是擡手隔着窗戶虛空敲了兩下。
言着擡頭看他,他又飛快收了回去,提起套了袋子的餅幹在她面前晃悠幾下,再次收了回去。
也許是怕她不明白,之後程節兩手拎起袋子稍微舉高了點,彎腰探出腦袋眼巴巴盯着她看。
言着:“……”有種我倆會被監控抓到然後寫檢讨的既視感。
言着幾步奔出教室,指了指他手上的袋子再指指自己:“給我的嗎?”
程節原本想直接從上邊的窗戶遞給她,看見她出來收回手,他點頭:“嗯,是餅幹,不知道你喜歡哪種,我媽做了很多口味。”
他緊接着補充道:“星期天做的,她說謝謝你的蛋糕。”
言着接過他遞來的袋子,向他道謝:“太客氣啦,我特别喜歡各種口味的餅幹,一定要替我謝謝阿姨。”
程節縮回手,輕嗯了一聲。
他擡眸看她,她好像真的很開心,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
他也跟着笑起來,也許會有例外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