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地上蜷縮的屍體，君珥明白了，原來自己是真的死了。

不過有個好處，自己竟然還能以靈魂的方式存在，這也帶給他莫大的興趣。

那這不就說明，自己還能再看着段故宣上學嗎？

想到這裡，他盯着地上的血泊，二話不說，就放棄了打掃這裡的想法，直接奔去了學校

屍體嘛，反正會有人來幫他清理的，至少鄰居總有一天會發現，然後警察就會來了。

他慢悠悠地飄到學校的大門，看着天色，現在好像有些早，可能也許還得再等個十幾分鐘才會有學生來。

而憑着他的腦中還殘留下來的記憶，段故宣每次都會掐點到，所以——

不出所料，他果然在君珥的預判時間内出現了。

“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君珥觀察起他的面貌，就算自己是靈魂沒錯，他還是依舊顫抖個不停。

段故宣真的不會聽到自己說話嗎？

他自從死之後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了。

現在看來好像的确如此。

“有些遺憾，真希望你不會從此遺忘我。”

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君珥每天就重複着陪着段故宣上學，還有放學的事情，好像除了這個驅動力，沒有其他可以讓他感興趣的事情了。

“嗯…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種東西了嗎？”

君珥拿起段故宣桌上的舊娃娃，很不幸的是，他不小心還将那娃娃身上的一隻眼睛給扯掉了。

哈哈…沒人告訴過我，這個東西會被弄壞啊？

怎麼辦？

他會生氣的吧？

男人聽到動靜，下意識地想要躲藏起來，半秒後，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靈魂狀态了，根本就不需要躲藏。

在他的注視下，段故宣拿起自己的娃娃。

他看見了被扯壞的眼睛，嘴唇一直抿着，君珥根本就不清楚他到底是生氣還是其他什麼的情緒。

“啊…這裡壞掉了。”段故宣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看來是沒有生氣…

他歎了一口氣。

段故宣放下了娃娃，他突然轉過頭，往自己的身後的空間看了一眼。現在是體育課，所以教室裡是不可能有人在的。

君珥晃了晃手，他十分肯定段故宣是絕不可能會看得見自己的。

否則在剛剛的時候，他就應該戳破自己在這間教室裡的事，然後表現自己很害怕——不，反正先就是疑惑的表情。

之後再害怕，最後确信自己真的是靈魂。

“那邊的小貓？”段故宣微笑道，他緩緩走了過去，眼神甚至一點都沒看君珥，而是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略了過去。

果然是看不見他的吧。

男人心裡很慶幸，但是說實話，還是有些沮喪的。

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一閃而過了。君珥跟着他，一同來到了小貓旁邊。

圓鼓鼓的大眼睛看起來忽閃忽閃的，這是小生物最喜歡的引誘人類的方法。這對于所有人都有效用，更不用說是段故宣。他很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小玩意，包括自己的娃娃也是這樣。

“乖乖，你怎麼會在這裡呢？”段故宣輕輕揉弄貓咪的腦袋。

小貓咪發出舒服的呼呼聲，它幹脆露出自己白花花的肚皮。

君珥笑了，他覺得段故宣真是可愛，逗弄貓咪的時候，還會不自覺地放低聲音。

小貓突然從段故宣的懷中跳到地面，它舔了舔自己的腳掌，然後出了教室。

青年看着小貓的背影，直到小貓的視野被完全擋住以後，才停止了注視。這節課還剩下大概二十多分鐘的樣子，段故宣非常疲倦地趴在自己的桌面上，他想：

“好無聊，好想休息。”

盡管他的腦子是這樣想的，可惜他現在的精神亢奮，根本就無法閉上眼睛休息。一旦閉上眼，段故宣的腦子裡就會冒出來很多很多的想法。

還真是可惡…

他隻能拿着自己那破爛不堪的娃娃，一言不發。

君珥看得出來他現在很煩躁，不過，現在是靈魂的他，根本無法為段故宣做到什麼。也隻好陪在他身邊了。

“你也無聊嗎？”青年冷不丁地突然冒出來一個問句，把君珥吓了一跳，還以為是在問自己無不無聊呢。

他們之間的距離靠得特别近，君珥能夠感受到段故宣的眼神非常熾熱，他的臉紅彤彤的，看起來特别誘人。

不過，君珥自己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是在問自己的娃娃。

也是，這間教室裡，除了能夠問娃娃還能夠問誰呢，總不可能是他吧？

“對，就是在問你，快點回答我。”青年煩悶。

“…”

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連他的心裡話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