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盡頭他們果然看見了,那個女人所說的可以躲藏的地方。
是兩個綠色玻璃鋼材質的巨型排洩物,儲存分解罐。四米多高的罐子和牆壁之間,有剛好能容納一人身形的間隙。
确實可以容納四人沒錯,隻是……
就……讓過了二十八年養尊處優生活的虞丘鶴,無法接受。
她的理智告訴她應該進去躲藏,可是那兩條腿就跟焊死在地上一樣,無法挪動半步。
賀松在後面推了艾心跟虞丘鶴一把:“你們倆進去站到最裡面,接着平隐之進,我站最外面。”
賀松主動擔下,需要承受巨大心理壓力的最外部。
那其他人便更不能當軟腳蝦了!
艾心咬緊牙關,用黑布捂住口鼻,一鼓作氣側身鑽了進去。緊接着是虞丘鶴、平隐之、賀松。
還沒等賀松把最後一隻腳收進來,他們頭頂的天花闆就從中間分開,快速向兩邊收起。
耀眼燈光将艙内黑夜霎時化為白晝,随後,幾十個男人怦怦怦跳在鋼籠頂部。底下的女人們看見他們的身影,都被吓得瑟瑟發抖蜷縮在籠子一角。
可是女人們越害怕,便越能激起這些魔鬼的惡趣味。
艾心悄悄高仰起頭,好奇地向外望。
有的男人朝籠子裡吐口水咳痰。
有的男人突然用手裡電棍,電一波他們腳下的人。瞧着女人們被電到抽搐蜷縮,他們立馬哈哈大笑。
有的則是像逗弄獵物一樣,在籠子上不停蹦跳,然後笑看獵物在裡面驚慌失措的無助模樣。
大多數女人皆躲在角落裡噤若寒蟬,可如此狹小的籠子,她們躲又能躲到哪裡去。
到最後也不過是在心中祈求這些惡魔,趕緊離開而已。
其中有個男人說着艾心聽不懂的墨語,她隻能照葫蘆畫瓢的輕聲複述下來給虞丘鶴。
繼而,虞丘鶴壓低聲音給艾心翻譯道:“嘿~嘿~戴沃别玩了,趕緊給奴豬們發完今天的飯,回去輪崗。”
那個拿電棍的男人停下手,逐一打開籠子口,往裡面抛進去一袋食物。
艾心看得很清楚,透明塑料袋裡隻有三個小饅頭和一瓶迷你純淨水,這就是女人們一天的飯。
有守衛負責最上層,其餘人則沿着籠子側面的鋼梯攀爬而下。逐個打開一扇小窗,将手裡的食物丢進去再鎖上窗。
守衛們分工明确步伐迅速,艾心從兩桶之間的縫隙處,看着離他們最近的守衛已經降至地面一層,分發完食物開始四處巡視。
艾心全身的皮瞬間緊繃拔幹!!!
天知道!他與他們隻有一桶之隔。隻要往玻璃鋼罐子這邊細瞧兩眼,一定能從縫隙中發現他們的存在。
當恐懼和緊張壓迫到,超出人所能承受的範圍。即使艾心再多次警告自己要冷靜,依舊拗不過身體本能的生理反應。
她瞳孔驟縮呼吸凝滞,心馬上要蹦出胸膛,全身的皮膚肌肉迅速發麻僵硬,兩條腿不受控的簌顫,胃也忍不住地想嘔吐。
艾心伸手使勁掐自己的大腿,企圖通過這種方式壓抑生理反應,告訴自己要冷靜。
不過……貌似好像不太管用。
她真的好害怕~害怕那個端着槍的守衛突然轉頭跟她四目相對。
蓦然間,一隻修長嫩滑的手悄然拉開,艾心掐着自己大腿的手,接着緩緩與艾心十指相扣。
艾心偏頭望去,直直撞進虞丘鶴那雙清藍色的眼眸。
此時,她們十指相扣。
此刻,她們眼神交彙,無聲給予對方溫暖有力的支撐。
至此,本是遙不可及的兩顆心,火速飛向彼此緊貼在一起。
艾心反手握緊虞丘鶴的手。
巡視即将結束,守衛們沿着來時路爬上鋼梯,準備原路返回。
這時,站在虞丘鶴旁邊的平隐之,驟然覺得鼻子好癢。大概是因為這裡的粉塵跟刺激性氣味太濃重,勾起他的鼻炎了。
平隐之用黑布死死捂住口鼻,隻是鼻腔裡面積蓄的能量已達到頂點,就等待着一個爽快地釋放。
平隐之在心裡默默祈求,這些守衛爬得再快點,趕緊滾。
之後他捏住鼻子,使出全身力氣狠狠擰勁兒。用近乎自殘恨不得把鼻子揪掉的方式,來化解這場危機。
最終,疼痛的生理性淚水自平隐之眼中溢出,鼻腔内蓄積的能量也化為一股酸水流下。
天花闆漸漸從兩側延伸出來,所有守衛輕擡腳踏上木闆,待到木闆閉合揚長而去。
四人終于能從桶後面鑽出來,呼吸一口不那麼臭的空氣了。
虞丘鶴撫摸着右手上的丘鶴戒,試圖在腦海中聯系林屹。
不多時,林屹魅惑陰鸷的聲音,在虞丘鶴腦海中響起:“老大,怎麼了?”
“林屹我開了定位系統,你現在查看一下我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