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把窗打開我想透透氣。”虞丘鶴輕聲說。
茉敏怕風吹得虞丘鶴頭疼,隻微微敞開了一條小縫。
下一秒她便聽見,虞丘鶴在她身後打趣着笑說:“小敏兒~你這開了和沒開有什麼區别嗎?”
茉敏無奈隻好又把窗拉開到一半,這是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
初夏晚風帶着獨屬于它的溫度,溫柔和煦懶洋洋的。似是有和藹親切的長輩,在寵溺撫摸着頭頂,又或是和萌寵貼臉親昵的感覺。
虞丘鶴悲戚哀傷的心情,漸漸得到一絲撫慰。
“老大,我要開燈喽!”茉敏提醒着。
“好。”虞丘鶴又問道,“林屹怎麼樣了?”
“手術做得很成功,隻要遵醫囑靜養日後肯定無大礙,林立在照顧屹哥。”
“那就好,通告下去在林屹病沒好完全之前,不準他進工廠半步。
工作全部移交給他助理鄂賽司藤,林屹要是不服讓他盡管來找我。”
茉敏遞給虞丘鶴一杯溫水,嘴角含着笑說:“這天底下唯一能管得了屹哥,這個工作狂魔的人,隻有您了。”
“這天底下唯一能把他氣到半死的人,也隻有我了。當時在酒窖門口,我感覺他的眼神能活剮了我。”虞丘鶴自嘲着笑說。
“哈哈哈……對!您不但能把他氣個半死,還能把他氣哭。
一個多月前您把屹哥氣哭,這次屹哥被地接五花大綁,扭送上無人機的時候,我看見他也紅了眼圈。”
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其實茉敏張了張嘴還想繼續追問,在屹哥心裡,您從來都是最特殊的那一個。這麼多年過去,您的答案還與十年前一樣嗎?
隻是張了好幾次嘴,竟然一個音都沒吐出來,或許這句話就不該說吧。
虞丘鶴這時也正巧開口,岔開了茉敏想問的話。
“敏兒,醫院的床我睡不習慣,咯的我全身疼。既然沒有大事情,那你和醫生說一下我先開車回家了。”
“老大您忘啦~屹哥把你的駕駛權限鎖死了,我開車送您回去吧。”
虞丘鶴恍然驚醒,随即氣鼓鼓地說:“哦~對!這事兒我還真忘了!等我有時間的時候一定要找個技術人員,把我的駕駛權限解開。”
“哈哈~屹哥的鎖可不是一般技術人員能解開的,您那次的車禍真是把他吓出陰影來了。”茉敏扶虞丘鶴起身穿鞋子。
兩人有說有笑地往門外走去。
虞丘鶴一上車便昏昏欲睡,受傷加上最近接連發生的這些事,着實讓她心力交瘁。
虞丘鶴的住所,位于丘鶴島正中心的位置,占地近4440平方米。
院牆由高大密集的柏樹所替代,同時具備儀式感和隐私性。
車子剛要轉彎,駛向實心雙開的鐵藝大門,車載智能掃描系統識别出前方有障礙物,在毫秒之間緊急制動。
導緻車上的兩人,完全都沒反應過來。
虞丘鶴被這陣沖擊力猛地晃醒,額頭狠狠撞向前座椅。她皺緊眉,揉着自己疼痛泛紅的額頭,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此時,她内心就隻剩下一個想法。真的……這額頭再磕一回,怕是真就廢了。
茉敏氣勢洶洶地摔門下車,要和那人理論。
虞丘鶴透過前擋風玻璃,望向張開雙臂站在車前,蒼白幹瘦的年輕男人,有些驚詫。
是他!
他叫什麼名字來着?平……平……哦~對!平隐之!
望着茉敏站在平隐之面前叉腰怒罵,穿着黑色外套白色T桖,淺藍色牛仔褲的男人。低着頭杵在車前,既不辯解也不讓開。
白楊樹一般挺拔修長的個子,就定定地站在原地。
虞丘鶴推開車門下了車,黑色尖頭細高跟敲在地上,發出哒哒哒的清脆聲音。
她一步步朝平隐之走去,如同踩在他的心上。
虞丘鶴走到平隐之身前,溫聲詢問:“你這是做什麼?”
平隐之擡眸看向虞丘鶴,他的眼裡閃動着亮晶晶的光芒,泫淚欲滴,顫抖着聲音哀求道:“姐姐~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四處流浪。
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也沒有地方住,你能不能暫時收留我一下。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在暴雨中救下我。你再幫幫我吧,行嗎?”
虞丘鶴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當即冷厲否決:“我家不方便,你可以去住酒店我幫你付上房費,一直到你渡過難關為止。”
平隐之卻上前一步,凝視着虞丘鶴的眼睛,随即大顆淚珠自他眼眶溢出滑落:“我害怕~姐姐~那裡沒有我認識的人。
我住在儲藏室或者車庫裡就行。
姐姐~你别把我趕到别的地方去,我想待在你身邊我隻認識你一個人,你别趕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