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跑一直跑,連生理期鮮血不斷沿着她的内腿側淌到地上,她也渾然不顧,隻想快點兒見到姐姐。
不過,五妹從小到大隻在村子裡和寺廟中生活過,完全不知道外面世界是什麼樣的。
很快,她就跑到了完全不熟悉的山野裡。凄涼月光從高大的古樹枯枝中灑下來,周遭還有令人後頸發涼的咕咕嘎嘎鳥叫聲。
五妹捂着嘴不敢哭喊求救,隻能小聲啜泣。她怕那些人抓她回去,那樣她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瘦弱女孩赤條條的裸着身軀,在零下低溫的山野裡迷茫打轉。
半人高的雜草枯枝掩蓋了不遠處湖泊的原貌,五妹失溫凍僵的軀體加上愈發嚴重的病情,直接把瀕臨絕境的她瞬間推向了死亡的懷抱。
終章停在女孩溺斃的湖邊。
億靈境裡的老婦人姬元再次出現在四人眼前,環繞在她身邊的依然是那五個,浮在湖面上的恐怖怨靈。
姬元言辭懇切地說:“你們現在所看見的,隻是衆焱星曆史長河中的冰山一角。
一個女孩從出生到死亡,會有無數潛伏在暗中的危機,時刻等待着吞噬她們。但是,可供她們選擇的機會卻寥寥無幾。
老婦在這裡觀了幾千年的不公冤屈,每日聽着新入的怨靈訴說她們的遭遇,都覺得心痛不已。隻恨自己受制于方寸之間,不能現身于世保護她們。
現今,地下城的人們正遭遇人類有史以來,最殘酷的時期。
爾等既受億靈境召喚,有緣于這樣的契機。
老婦在這裡懇請各位,幫一幫那些,正處于生死交界的人類們。”
四人低下頭沉默不語,隻靜靜俯視着腳下湖邊的枯草。
老婦人敲了一下拐杖,咚咚咚……沉厚且悠揚的古老鐘聲自遠方傳來。
面前事物消散,黑色的濃霧逐漸從腳下蔓延上來,遮擋住面前的場景。
眼前的世界漸漸變得扭曲、黑暗、消逝。
蒼老的聲音從黑霧中傳來,回蕩在四人耳邊:“沒關系,四位還有一段時間可以考慮。應衆生疾苦而生,應衆生安喜而亡。”
朝陽初升,叽叽喳喳的鳥叫聲從窗外傳來,微風吹動粉色的窗簾。
左臂被壓得有些發麻,艾心翻動側躺了一夜的身體慢慢躺平。迷蒙無神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上鋪的木頭床闆,思緒還未從夢裡抽離出來。
下一秒,小鳥叫伴随着流水音的鬧鐘聲,準時在艾心枕頭底下響起。
她輕皺眉掀開眼罩,拽出兩個泡棉耳塞,接着掏出手機滑掉擾人好夢的鬧鐘。
艾心又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松軟馨香的被窩裡,默默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還有最後一個月就可以休假了,艾心你得咬牙堅持住。
彼時的賀松已經在前往市區的路上。
丘鶴島上
虞丘鶴穿着黑色無袖半高領針織上衣,配深藍色闊腿牛仔褲,金色大波浪貼頭皮挽成一個低丸子造型。
在整整一面牆的玻璃鞋櫃前,她随手指向一雙黑色後綁帶小貓跟,那雙高跟鞋就平穩地飛落到了她手中。
虞丘鶴轉身坐回衣帽廳中央的軟凳上穿鞋子,望着對面偌大落地鏡中優雅幹練的自己。
她滿意地推開内門來到隔壁,挑了香水櫃子裡的一款香水,噴灑進空氣中。然後,虞丘鶴慢步走進那片,彌漫在空氣中的冷香氣團。
接着,她緩步走出衣帽廳,坐着室内電梯直達地下車庫。
今日多雲,四級和風。
太陽藏在厚重的雲層裡,不曾露頭。和風刮起地上的塵土,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虞丘鶴開着車穿過跨海大橋,勻速往市區駛去。
街道兩旁的商鋪都陸陸續續地在開門,上班的人群和上學的中小學生也在往市區走。
孩子們在人行路上打打鬧鬧,你追我趕。互相分享手裡拿的零食,踮起腳去聞淡雅清香的桃花,撿拾地上掉落的整朵桃花。
虞丘鶴看得有些動容,這樣純真陽光的笑容,大概隻有在孩子的臉上才能看見吧。
她降下車窗,柔和的春風吹拂女人耳側散落下來的碎發。她左肘彎曲随意搭在車窗邊,惬意聽着車裡正在播放的鋼琴曲。
正巧此時紅燈亮了,虞丘鶴輕輕踩下制動踏闆車子平穩停下,她漫無目的地掃視着。
突然,後方有一輛純黑色越野車,不顧十字路口左右兩側,已經有正在啟動的車輛,跟即将往來行駛的車流。
黑色越野不要命一樣,瘋狂地沖過紅燈,轟鳴咆哮着向前方沖去。
惹得左右兩側的司機紛紛開窗謾罵。
“草,特麼死就死遠點兒!!!”
“我草尼瑪的!你特麼趕着去投胎啊!”
“真特麼晦氣,大早上碰着個傻逼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