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星懷疑他的合租室友有問題。
三個月前,他之前的合租室友搬家了,沒幾天他就在網上找到了新室友。
新室友姓時,單名一個晚字。
時晚應該是個精英上班族,朝九晚六,周末雙休,過得十分規律。
他的年紀比顧南星大了十幾歲,但長相很好看,氣質也很成熟,顧南星看過他很多次穿正裝時的樣子,剪裁得體的西裝能夠将他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尤其是腰臀部位。
顧南星總是看得入迷。
讓他覺得時晚有問題的地方在于,時晚對他特别好。
脾氣好,溫柔體貼,總是無條件地幫他各種忙,下班了會經常給他帶宵夜,早上出門主動把垃圾帶走。
剛開始顧南星還以為自己隻是找到了一個神仙室友。
直到相處了半個多月的某一天晚上。
顧南星正在房間裡玩遊戲,突然聽到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個家裡就隻有他和時晚兩個人,所以敲門的隻能是時晚。
于是顧南星很快下床去開門,果然門口的人是時晚。
“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顧南星問時晚。
之前和時晚認識的時候,時晚說叫他叔或者哥都可以,顧南星覺得叫哥會禮貌一些,所以一直都是用這個稱呼。
因為時晚雖然年紀比較大,但長得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叫叔實在是有點不大妥當。
此時的時晚穿着一身家居服,看起來又多了幾分溫柔的氣質。
“小星。”時晚手裡拿着手機,微笑着看向顧南星:“可以給我發一張你的照片嗎,或者我可以給你拍一張嗎?”
“……?”顧南星一臉疑惑地看着時晚。
時晚禮貌地出聲解釋,語氣溫柔:“是因為我總是和公司的同事談到你,他們都對你很好奇,想看看你長什麼樣,但我又沒有你的照片,你的朋友圈也沒有發過照片……”
顧南星狐疑地盯着時晚看了一陣。
時晚的表情明顯心虛,一直躲閃着不和顧南星對視,生怕顧南星看不出他在撒謊的樣子。
“等我忙完給你發。”顧南星看了他好一會兒,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時晚點點頭,故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顧南星的手機屏幕。
發現他正在玩遊戲。
“還有什麼事嗎?”顧南星問。
見時晚搖了搖頭,顧南星便直接把房門關上,拿着手機重新回到床上趴着。
等這把遊戲打完,顧南星才打開手機相冊,挑了幾張自己的照片發給時晚。
他也不知道時晚為什麼突然要他的照片,但時晚這個人一直都讓他覺得有點怪。
從這天之後,顧南星發現時晚對他更好了。
他在家裡買了一個大電視和遊戲手柄,以及各種遊戲機,但他自己不玩,就給顧南星玩。
雖然很不解,但顧南星又實在眼饞,抱着不玩白不玩的心态,他常常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玩遊戲機。
顧南星還發現了一個規律,那就是隻要他在客廳玩遊戲,時晚就必定也在客廳裡,有時候是陪他玩雙人遊戲,有時候是拿着電腦辦公,有時候什麼也不做,就看着他。
後來有一次時晚在夜裡陪他一起看電視。
時晚買的這個電視尺寸很大,不管是玩遊戲還是看電視,體驗都非常好。
但這天的電視音量有些小了。
顧南星找出遙控器想要将音量放大一些。
“是這個遙控器嗎,怎麼感覺好像長得不太一樣了……”
顧南星說着按了一下加号鍵。
“唔……”
突然,坐在身邊的時晚發出了一聲壓抑的悶哼。
顧南星轉頭看去,隻見時晚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發,雙手抱着并在一起的膝蓋,似乎并沒有什麼異常。
唯一要說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是他的身體好像有些微微發抖。
臉也有些紅。
“你怎麼了?”顧南星出聲問時晚。
時晚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紅着臉搖了搖頭,于是顧南星再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繼續按遙控器。
隻是這個遙控器似乎失靈了,不管怎麼按加号鍵,電視的音量都不會變大。
反倒是身邊的時晚反應越來越大,顧南星甚至還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嗡嗡震動聲。
“奇怪,遙控器壞了嗎……”顧南星疑惑地拍了拍手中的遙控器。
時晚這時候終于開口說話了,隻是聲音有些顫抖,聽起來像是生病了。
“可能……沒電了,我明天買兩節新電池回來……”時晚低聲說道。
“好吧,那我們來打遊戲吧。”顧南星拿出兩個遊戲機,突然又問道:“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總覺得時晚有哪裡怪怪的。
“沒……”時晚很快從顧南星手中接過遊戲機,開始陪他玩遊戲。
諸如此類奇怪的事情在這三個月裡發生過不少,但讓顧南星确認了時晚确實有問題的時間是在兩個星期前。
當時時晚正在浴室裡洗澡。
他們合租的這個房子是兩室一廳,浴室是共用一個的。
時晚去洗澡了,但他的手機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正好顧南星路過時他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應該是有人給他發了什麼信息過來。
原本顧南星并不會在意别人的手機亮不亮的,但讓他停下的原因是,他好像看到了時晚的手機屏保,有點眼熟。
顧南星沒有猶豫地直接拿起來打開看了一眼,果然是自己的照片,還是他之前在微信上發給過時晚的照片。
這一刻,顧南星的心裡突然有些明朗了,關于時晚為什麼會這麼奇怪,似乎也有了答案。
他還發現時晚的手機竟然沒有設置密碼,擡手一滑就直接打開了。
顧南星點開了時晚的相冊,然後他就愣住了。
隻見時晚的手機相冊裡全都是自己的照片,看角度都是時晚偷拍的,大部分都是他在沙發上睡覺的照片,還有吃飯的,發呆的,打掃衛生的……
顧南星翻看了一會兒,然後冷笑一聲,将手機鎖屏放了回去。
出于好奇,他并沒有戳穿時晚,他倒是想看看,時晚這個變态,之後還會做些什麼。
顧南星的長相從小到大都很出挑,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他再合适不過,偏柔和的面部線條搭配上精緻的五官,美得有些淩厲,以至于會給人一種有些生人勿近的冰冷感。
他被不少男生表白過,但他一向不感興趣,除了時晚。
他承認,像時晚這樣的成熟男人确實挺吸引他的,沒有别的原因,隻是單純想看看這樣的人被他幹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
今天是顧南星的生日。
顧南星叫了幾個朋友來家裡吃飯,還喝了不少酒。
時晚今天回來得有點晚,他進門的時候大家正是喝嗨了的階段,顧南星的幾個朋友原本還在打打鬧鬧的,見時晚回來了,紛紛停下來開始和時晚打招呼。
“叔,你回來了。”
“今天是小星的生日,我們就過來了。”
這幾個朋友都是顧南星的大學同學,經常會來找顧南星玩,和顧南星的這個室友一來二去的也就認識了。
雖然時晚一向很好相處,但對于他們這些剛進入社會沒多久的人來說,還是會感到有些壓迫感,就像小孩面對大人一樣。
“你們好。”時晚出聲打了個招呼,接着看到桌上有一個空出來的位置,還有一副幹淨的碗筷。
顯然是原本給他留的位置。
顧南星此時已經喝得有些微醺了,借着酒意,他就這樣大膽地盯着時晚看,用審視般的目光将他全身上下都看了個遍。
當然,顧南星就算沒喝酒也是這麼看時晚的。
他很早以前就發現了他隻要一這麼盯着時晚看,時晚就會有些不自在地躲避他的視線,耳垂也開始跟着泛紅。
“為什麼回來這麼晚,昨天不是和你說了,今天是我生日嗎?”顧南星語氣不算太好地質問道。
時晚脫外套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後語氣不太自然地回答:“公司有些事情走不開,就加了會兒班。”
聽着時晚的回答,顧南星也不說話,就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