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雲感受着撲面而來的熱風，心想再涼能涼哪去？但他沒機會反駁，隻能像個跟班，随着她四處遊走。

路過套圈攤，老闆熱情吆喝。

蘇飒飒突然停下，問道：“想不想玩？”周江雲搖搖頭，她掏出錢包：“我就知道你想玩，二十個圈。”

等到圈被塞進手裡，周江雲疑惑，現在就不怕燒烤涼了嗎？“誰要你……”他話沒說完，餘光瞥見她探着身子往裡，眼神都是對成功的渴望，玩偶旁邊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更襯得她膚若凝脂。

她咬牙瞄準玩偶熊，連扔五個都落空。正想放棄，手裡忽然多了個溫熱的手掌。她回頭對上他的臉頰，仍是那麼俊美，卻莫名有種少年氣。他從身後探過來，氣息掃過耳畔，激得她渾身一陣酥麻：“手肘發力，像這樣——”

塑料圈在空中劃出弧線，穩穩套住最遠處的熊貓。“耶！”她轉身時差點撞上他的下巴，慣性卻讓她往後傾，周江雲來不及多想，伸手攔腰抱住她。

掌心的溫度透過夏季薄薄的衣料傳來，蘇飒飒整個人被他突然帶起的力道脫離地面，手臂橫過她的腰際，溫熱的呼吸擦過她的耳邊，混着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

心跳撞得胸腔生疼，她慌亂間抓住他襯衫的衣領，指尖觸碰到他堅實的肌肉，兩人之間蒸騰的溫度讓他們匆忙分開，那尚未成形的暧昧，也揉碎在濕熱的晚風裡。

不過兩三秒的接觸，雙方卻都面紅耳赤。“謝、謝謝。”蘇飒飒别過臉，摸着發燙的耳朵，不敢看對方神情，更别提對方喉間溢出的輕笑。

老闆把玩偶熊遞給她，她慌亂着說着“謝謝”，然後催着周江雲趕緊把剩下的圈套完。

周江雲心不在焉，連丢三個都卡在娃娃邊緣，餘光看到她眼神正盯着角落裡的小貓玩偶，模樣醜的倒是和大錘有的一拼，他低語：“如果我能套種那個小貓，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怎麼樣？”

她張嘴想答應，又充滿警惕地看向他：“什麼問題？”

“放心，不會問讓你為難的為題，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

這話蘇飒飒就不愛聽了，她怕什麼？“你放心大膽地問！”

圈在周江雲手裡逃脫，精準套中小貓玩偶，他挑眉一笑，意氣風發，把剩下的圈随手一扔，接過老闆遞過來的玩偶：“怎麼樣。”

“牛……”蘇飒飒自動消音。

蘇飒飒抱着玩偶，咬着吸管看他被霓虹燈映紅的側臉。這個總愛怼她的男人，笑起來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竟讓整條熱鬧的夜市，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夜市的娃娃機閃着藍紫色霓虹，蘇飒飒盯着玻璃櫥窗裡的一個鑰匙扣，摩拳擦掌。周江雲斜倚在一台機器旁，指尖轉着遊戲币發出清脆聲響：“這種都是騙人的，根本夾不到。”

“賭嗎？”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這種機器都是老闆設置好的，很難夾出來，他記得有一次和白落羽出去，夾了一下午才夾了三個，要是拿着夾娃娃的錢去買，能買一屋子。

“你喜歡，下次去買一個就好了。”

“啧，”蘇飒飒表示不認同，“遊戲嘛，圖的就是個樂趣，要是什麼都講求付出與回報，那就沒意思了，再說，你在遊戲當中獲得的快樂，你打算用多少錢來買呢？”

歪理，周江雲自小接受到的教育便是用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的利潤。

“輸了的人下次給剝小龍蝦！”蘇飒飒頭也不回，馬尾辮甩得嚣張。“讓你看看什麼叫技術流。”爪子落下的瞬間，看到爪子的咬合度，蘇飒飒就知道自己赢了，她志得意滿回頭，“要是失敗，我就把自己挂上去當獎品。”她趁熱打鐵，換了個娃娃機，還真巧，一連幾個都中了。

“看見沒？”她轉身時差點撞上他的鎖骨，“某些人連當烏鴉嘴的資格都沒有。”周江雲垂眸看她發紅的耳尖，突然把剩下的遊戲币塞進她掌心：“去打槍吧，我怕你套中太多，老闆要報警說我帶高手砸場子。”

射擊遊戲台前，蘇飒飒握着玩具槍頻頻脫靶，“這個不好玩。”她準備放下槍時周江雲忽然從身後覆上來，手臂圈住她肩膀扣動扳機，子彈接連命中紅心。“手肘要穩，”他的呼吸掃過她脖頸，像無數隻小螞蟻。

兩人找老闆要了袋子，把戰利品裝起來，往胖哥燒烤那裡走。

燒烤攤上的香氣勾得人挪不開腳，蘇飒飒好不容易擠到攤前時，發現周江雲已經舉着兩串遞過來。鱿魚須裹着辣椒粉在燈光下泛油光，她默默咽了口口水。

“肉呢！”她咬下鱿魚須，含糊不清，“我訂了好多呢！”

“……有，都有。”

周江雲兩隻手抓着兩把各中燒烤，高舉着從人群中鑽出來，蘇飒飒已經在旁邊找好了一個位置，上次半路殺出來個厲陌寒，搞得她都沒吃盡興，現在可要吃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