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大方:哼,退下吧!】
話說回來,她也還沒有仔細看鄭錦星的第三問的具體解法是什麼。
她好奇地回看照片,仔細地揣摩了一番。
...
這什麼解法,鄭錦星什麼時候背着她偷偷學的?
三分鐘後,洛時敲響了鄭錦星的房門。
“門沒鎖。”鄭錦星的聲音從房門内傳來。
洛時這才推開門:“那我進來咯。”
房間裡充斥着新鮮的沉冷香,鄭錦星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整潔。
他坐于桌前,恰好擺着一台筆記本電腦。
電腦桌面壁紙是一隻熟悉的大黃狗。
鄭錦星剛站起身來看向她:“怎麼了,又睡不着?”
“你房間噴香水了嗎?怎麼這麼香?”
罕見的兩人同時問了話。
還是鄭錦星率先回答了她的話:“是噴了點。”
洛時也不追究了,畢竟她這次來是有要務在身的。
“不是睡不着,就是想來請教你第三問的解法是怎麼做的。”
鄭錦星有些意外,但不過一會他就将這情緒消化得無影無蹤:“那你過來坐着。”
洛時來這隻帶部手機,但她知道鄭錦星這肯定有紙有筆。
桌上的筆記本被挪開,鄭錦星也找到了紙筆坐下。
兩人就這麼跟上學做同桌一樣湊到了一塊。
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不斷互相飄逸。
鄭錦星說話間很是輕柔,給洛時聽得越來越困。
幸好她腦子好使,在短時間指點兩下就通透了。
“我知道了。”洛時喊停,“這個解法補習的時候黎老師說過,但是我嫌太複雜我就沒記,你這麼一說我記起來了。”
“嗯,記得就好。”鄭錦星放下筆道。
“不行了,我好困,要回去睡覺了。”洛時伸了個懶腰推椅起身,困意潦倒,差點沒站穩,還是拖椅發出刺耳的響聲讓她清醒了幾分。
待在鄭錦星身邊有緻命催眠的效果,這已經不是洛時第一次有這樣的感歎了。
她動用所剩無幾的精力回頭問道:“對了,曼妮...有找過你說什麼嗎?”
她其實不想打聽的。
可是她實在是太好奇了。
鄭錦星沉默了會,開口問道:“她沒跟你說?”
洛時精神點了:“嗯?你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是要跟我說的?”
許曼妮和鄭錦星根本不熟,這倆人還能有什麼秘密瞞着她?
空氣寂靜了會,鄭錦星掏出了手機解鎖了遞給洛時:“你自己看。”
屏幕上的聊天界面很是簡潔,置頂的聊天也隻有三個。
第一個是世界上最好的洛洛——她親自改的備注。
剩下的兩個則是用的英文備注的daddy,mum,距離上一次互動還是三月十四。
最後一條信息還是他一貫會回複的風格:嗯。
一瞬間,她剛剛想問的想說的忽然間全都被抛之了腦後。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次孤零零的小男孩背影。
她知道,從鄭錦星五歲開始,他的父母就一直在國外沒回來過,那些人生所有的重要的節點,他的父母一次也沒有見證過。
小到鄭錦星從幼兒園到初中的從未露面的家長會,大到隻托人送花的畢業典禮。
哪怕如此,鄭錦星寫的有關于親情的作文提到父母時也都隻有贊美。
她記得很清楚,小學五年級,那天放學下了大暴雨,有位同學打探到消息:辦公室的老師說他的父母要來一趟學校接鄭錦星,順便了解他的情況。
收到消息的時候,洛時也很興奮,放學了就跟着鄭錦星在學校的保安亭旁坐着等他的父母來接他。
結果兩人硬生生熬到了幾乎整個學校的師生都要走光了,他的父母還是沒有出現。
學校昏黃的路燈已經全部點亮,彼時已将近七點。
雨幕中,班主任撐着傘慌忙準備下班,卻恰好瞥見了他們這麼兩個小玩意還在等,這才關了傘也躲進保安亭旁邊的候接送區。
“你們兩個為什麼還沒走啊?”班主任很是好奇。
“老師,不是說鄭錦星的父母會來接他嗎?”洛時氣鼓鼓開口。
班主任推了下眼鏡,一臉不知情:“誰跟你們說的?就連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這句話一出,洛時就知道鄭錦星肯定被騙了。
她趕忙回過頭看向鄭錦星。
他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但洛時就是知道他現在肯定無比難受。
“好了,洛時你趕緊進保安亭打個電話讓你媽把你們倆接走,免得在這待着太冷感冒了,啊。”班主任說完後便匆忙撐開傘沖進雨幕走了。
“秦傑這個騙子!”洛時替他氣不過,可看他的臉色又擔憂問了句:“你還好嗎鄭錦星。”
鄭錦星搖搖頭,眼尾處卻很罕見地泛了紅。
一個不容易哭的孩子,天知道他的眼淚有多珍貴。
洛時捧過他的臉:“别哭啊鄭錦星,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你是...你是世界上最堅強的男生,所以不許哭了,我也不允許你哭。”
“你也很想見到你爸爸媽媽對不對,隻要你努力讀書變得很優秀,我相信你的爸媽肯定不會視而不見的對不對?他們總會來看你的,隻是他們太忙了,時間問題而已。”
于是一顆滾燙的淚水滑落掉在了洛時的虎口處。
洛時徹底愣住了。
外面狂風驟雨,嘈雜不堪,俯沖的雨水滴濺在地面都變成千篇一律的唰。
可這些始終都不及鄭錦星流下的一滴淚給她的沖擊力強。
因為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鄭錦星哭。
她本能地擡手想接住手機,卻又放下手:“你不想說我就不看了。”
鄭錦星确實不知道怎麼把這件事說出口,堅持舉着手機:“我不知道怎麼說,你要想知道就看吧,這不是秘密。”
不知為何,洛時更加心酸了。
她就非要八卦嗎,她就非要好奇嗎?
她再一擡手,徑直略過了手機搭在了鄭錦星的頭上鬼使神差地揉了揉。
也就因為他現在坐着,洛時才夠得着。
“我知道,我回頭自己去問她。”
她的手還呆在鄭錦星頭上,而鄭錦星也全然沒有讓她拿開的意思,漆黑的眼珠正一瞬不錯地盯着她,好像還帶着點愕然。
洛時這才反應回來自己做了什麼,後背猛然一驚,涼意從頭灌到腳。
她綻開嘴角笑着打圓場:“我就是看你剛洗的頭好像很蓬松,想rua一下。”
随後還很配合地又rua了兩下。
在她沒留意的空隙,鄭錦星垂下的手也默默蜷緊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