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挑戰者,可以選擇的陣營一共有六個。”
秦均影的手觸上祭壇正中央的石頭,像是打開觸屏電腦一樣,熟練地調出了一塊光屏。
令言看得好奇,忍不住也伸手試了試,果然發現這塊“面闆”的操作方法很便捷,簡直堪稱心随意動了。
他隻要集中精神在腦海中思考關鍵詞,自己想要的信息就會分類浮現在光屏上,再點擊相應的詞條就能進入查看細節,跟電腦系統的搜索界面有八九分相似。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最基本的陣營信息。
就如秦均影所言,像網遊裡的聯盟或是幫派一樣,他們這些深淵挑戰者可以加入的所謂“陣營”一共有六個,各自以顔色和相應的徽記區分。
他和秦均影目前所在的紅色陣營“苦痛領主”,主君是一頭名為“锘德”的炎魔。
據說苦痛領主锘德原本隻是誕生于地獄熔岩海中的一頭普普通通的炎魔,卻天賦異禀,戰力極其強大。
牠通過以千年為單位的幾乎未曾停歇的戰鬥,在殺戮與疼痛中磨砺自身,不斷吞噬其他惡魔,最終成長為獨霸一整層地獄的大惡魔。
在功成名就之後,锘德如同暴君般統領億萬子民,常年居住在岩漿包圍的巨大的花崗岩城堡裡,是深淵公認的一大霸主。
此次深淵競技場,锘德将身為炎獄大惡魔的力量分出一部分,賜福給選擇侍奉牠的人類挑戰者——隻要挑戰者能通過競技場裡設置的試煉,便有可能獲得普通人類本不應掌握的力量。
“因為‘苦痛領主’象征痛苦、疾病、折磨、絕望,同時也掌管渺茫的希望和奇迹,所以向祂祈求力量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通常需要獻祭足夠的‘代價’,或是以肉身或是精神的折磨來換取‘恩賜’。”
令言倒抽了一口涼氣,“這……聽起來是不是有點不太妙啊!”
秦均影的反應倒是很平淡,“我召喚‘伴生物’的時候,除了獻祭赤炎蛇的蛇骨之外,還要奉獻血肉。”
令言扭頭盯着秦均影:“獻祭血肉……是獻祭了多少?”
秦均影粗略估算了一下,“幾百毫升的血,和一根食指。”
他看令言的臉刷一下白了,心想着不能吓着他,又補充道:“切斷的手指可以通過消耗生存時間再長出來的。”
其實根據規則,飼主獻祭的血肉越多越豐沛,理論上被召喚出來的伴生物就會越強大。
可惜秦均影在第一場挑戰賽裡雖然賺了比其他絕大部分挑戰者要多得多的生存時間,但終究還是不夠揮霍的,也隻夠付出幾百毫升鮮血,還有一根食指的代價了。
——難怪你對斷肢再續要消耗多少時間那麼清楚!原來是早查過了!
令言在心裡吐槽。
“你不惜消耗生存時間也要調低身體的疼痛阈值……”
轉念一想,令言又很快想明白了另一個關鍵:
“所以你是打算以後經常砍手砍腳來獻祭,對吧?”
秦均影沒有說話,隻平淡地轉開了視線。不過看他的神情,令言覺得自己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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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紅方的“苦痛領主”之外,令言還翻閱了其他五個陣營的設定。
綠色陣營的“樹海女王”溫碧茜、黑色陣營的“骸骨天使”安琪拉、黃色陣營的“黃金魔龍”古金、白色陣營的“銅面太守”思邁樂,以及令言在競技場上碰到過的藍色陣營的“結晶之心”布魯哈特。
雖說令言已經失去了自主選擇陣營的資格,但他還是很認真地一一看完了其他五個陣營的介紹。
現在他隻有一個感想——不愧是地獄的頭頭們,确實沒一個好東西!
先前他還覺得以肉身或是精神的折磨來換取“恩賜”的紅方不是什麼好去處,等仔細研讀過其他五個陣營的介紹之後,感覺當真是半斤八兩,大哥二哥誰也别說誰。
“……行吧,苦痛領主就苦痛領主吧。”
令言無奈,繼續往下翻看深淵競技場的規則說明。
簡單來說,他們這些挑戰者想要在深淵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須在競技場裡賺取生存時間,否則一旦生存時間歸零,任何人——不管身處何方、在做什麼,都會即刻遭到抹殺,不僅肉身消亡,連靈魂都不複存在,完全是字面意義上的“身死魂消”。
而競技場上則以陣營區分,挑戰者隻能進入有自己陣營存在的競技場——至于進入競技場後,是單挑、團戰還是合作,則要看場次規則了。
“原來如此。”
令言一邊浏覽說明,一邊對身旁的同伴說道:“所以即便是不同陣營的挑戰者,也不一定就是敵人,對吧?”
“不,是敵人。”
秦均影否定了令言的說法,同時擡手在屏幕上輕輕一點。
光屏一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環繞在他們身周的,六根閃閃發亮的光柱。
“這是‘陣營積分榜’。”
身為比令言早到了差不多一周的經驗者,秦均影直接點出了核心矛盾:“這個積分榜會将所有挑戰者的綜合實力歸總在一起,排出具體排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