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保暖的東西都弄濕了。不過有暖氣，鐘倒是不用擔心賀。

“大感動了。等會兒去我家吃火鍋嗎？”鐘摸一摸他被凍得微紅的臉，給他暖一暖。雙手捧着擠一擠，試圖擠出他的臉肉。結果失敗了，隻得到一點臉皮。

也不奇怪，鐘雲清想：高中的時候就瘦。長大了不長個子了，也不見長多點肉。

“嗯。那我們等會兒在XX站下吧。”

“笃笃！”突然傳來敲門聲。

“雲清。你還在嗎？”悶悶的女聲從門外傳來，伴着敲門的聲響：“我能進來嗎？”

“可以。我還在，什麼事。”鐘雲清過去開門。

打開門，走進來一個丸子頭的女生。正是導演。

戴着黑框眼鏡。黑色的羽絨服長到腳踝，黑色絨面的雪地靴子。手上拿着一個紙杯和幾張A4紙：“大夥沖了姜湯，給你帶過來了。還有這個是劇本的一些修改。”

的确和她的頭像形象很是相似。

“好的，謝謝導演。”鐘雲清接過去，招呼她：“姐，多坐會兒呗。”

“不了，不了。太冷了，我要回火速回到我溫暖的家。”她連連擺手，又掏出手機看時機：“你也快點回去吧，天黑了雪天走路挺危險的。對了。小子，看到你要演電視劇了，苟富貴、勿相忘啊。”她拍拍他肩膀。

“八字沒一撇呢，到時候沒火，你可别抛棄我。”鐘雲清聳聳肩，手捂杯子取暖。

賀常念慢悠悠湊上來，導演眼睛這才瞄到旁邊的賀常念：“诶呦，常念。來探班了？”說着，揮揮手打招呼。

賀常念手揮揮打招呼：“hello，導演。”

終究還是和導演又聊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才散夥。

鐘雲清在和導演聊天的時候，賀常念就在旁邊靜靜地聆聽。

“拜拜。”鐘也揮手，賀在旁邊也附和一句：“拜拜。”

“拜拜！”然後她就“咔嚓！”關上門走了。

兩人接下來收拾一下也就出門了。

兩個人雙手放在口袋裡，胳膊各自勾着對方的手臂。在雪地裡一腳深一腳淺地“咔嚓！咔嚓，”慢慢走，兩件黑色羽絨服胖胖的像企鵝一樣。

鐘雲清在旁邊哈氣，看嘴裡吐出的白霧：“你看，你看！”

賀在旁邊看着，笑着說：“下次我們去北方玩吧，去看看冰雕。”

“好的，好的。我要吃小燒烤，我還要搓澡！”鐘仗着扶着賀，蹦蹦跳跳起來。完全不怕摔倒：“等我過一些時候，這個電影拍完了就能去了。不過，不能去太久，電視劇就要開機了。”

像這種美好的時刻，鐘雲清向來是十分享受的。不像之前參拜那天。

上摸下摸，每個口袋找一遍。摸索之下沒有找到打火機。

賀常念在旁邊“咔嚓”一聲打火，遞過來給他點煙：“昨天又放我口袋裡了。”

鐘雲清低頭湊過去，風有點大，賀常念用手籠住火苗，幫他點燃了煙。

開心地抽了一大口，煙一下子燃燒了一小截，變為煙灰。

賀常念微笑着，随後在旁邊開口：“這次是打算是馮饒益嗎？”手上一下一下地“咔嚓！咔嚓！”玩着打火機。

鐘雲清低着頭不理他，埋頭吸煙。然後開口：“你整天都在多想什麼？”

“假如你把你的…友情…紋身去掉，我就不會多想了。”他還在一下一下一下地玩着打火機，“咔嚓！咔嚓！”的聲音漸漸從有節奏，變得紊亂起來。

賀常念繼續說：“你說…還有誰能像我一樣…忍受你呢？”

鐘雲清就知道他正常不了多久，就又要發“病”。

眼睛瞪向賀常念，賀常念面上還是雲淡風輕，将打火機放在手心：“放回去吧，等會兒要用的時候又找不到了。”

鐘雲清直接把煙頭按在了賀常念的手上。他卻還是面上溫柔地微笑着，甚至笑意更深：“你看…别人能忍受這個嗎？”

“ 沒有人讓你忍受…你還是最好享受吧。”鐘雲清把煙頭在他手上碾動幾下。

賀常念還是面色不變：“你知道我讨厭馮饒益的原因還有什麼嗎？從小到大，大人都說我們兩個人性格莫名其妙地感覺太像了。假如你和他在一起了就會發現，他和我是一樣的。甚至沒有我好。”

賀雲清将被按滅的煙頭包起來丢掉，又走回來。還親了鐘雲清一口。

“那你慌什麼？”鐘雲清淡淡說道：“不是勝券在握嗎？”

賀常念低下了頭，這才像鏡子碎裂一樣，笑容僵硬，瞳孔微顫。

鐘雲清繼續說：“饒益那邊不是還有李姥姥的關系嗎？我是不是攀上更高的枝了。”

賀常念面上已經有些絕望了，他低聲說：“求你…”

遠處傳來露陌的聲音。

“好了，我們走吧。表情正常點。”鐘雲清勾上賀常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