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他在門口兩聲敲門之後,裡面是一陣沉默。:“啪!啪!”大力的兩聲拍打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他撥打了一個電話:“露陌,雲清有沒有找你。他不在家。”
對面是無奈的女聲:“沒有。你不會搞到他家鑰匙了吧?哥...”
他站在門口走動:“沒有。他現在都上密碼鎖了。這我怎麼知道。”邊說邊伸手從右邊口袋裡摸出了鑰匙。
“額...倒也不是一定搞不到...你上上次...”
她還沒說完,就他被打斷了:“他在你那裡嗎?你旁邊是不是有人?”他在門外轉圈踱步,套着鞋套的皮鞋在大理石上發出“咔咔”聲。
“我在咖啡店,旁邊全是人。”
他沒有說話。
她又說道:“在他心裡我是和你一夥的,怎麼會來我這裡。”
“好吧,那我先挂了。”
“嗯...”
“滴!滴!滴!滴!“在屏幕上按下四位密碼後,通過的“滴-------!”。
插入鑰匙,轉動。“咔啦!”扳動把手。
裡面是坐北朝南的大廳,裝修是白色調的簡約輕裝修,東西擺放得整潔,幹淨。
上午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溫暖明亮。米色布藝沙發上還放着幾個抓娃娃機的毛絨娃娃。
電話另一頭。是在派出所門外。兩個人坐在噴泉的邊邊上。
一女一男。女生齊肩短發,穿着白襯衫、棕色毛氈短外套和深藍直筒牛仔褲,腳下是黑色帶絨的馬銜扣樂福鞋。站着一手插兜一手接電話。男生則是鐘雲清。
她挂了電話:“你幹嘛叫我和你一起來派出所,好事倒是輪不到我。”轉頭對坐在旁邊的鐘雲清說道:“你們倆又吵架了吧。”
他無所謂地輕輕點頭:“嗯,是的。他怎麼說?”
“他問我你是不是在我這裡,我說不是。”她說着用手機拍拍他。
鐘雲清正要回話。
她站起身打幾下太極動作:”算了,算了。”
“真稀奇。你現在都不勸我了。”他攤攤手笑:“有點子不習慣了。”
“不了,不了。不想成為你們play的一部分。”她“啪!啪!”拍拍手:“好了,好了。别耽擱了,走起。”
“哈哈。”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他邊起身邊忍不住笑出了聲。然後跟在她後面,走進派出所。
鐘雲清問道:“是我的朋友,正好就一起來了。她可以一起的嗎?”高大結實的中年女性面前是一份文件,一個高瘦的青年女性面前是一疊紙和筆。
兩人穿着警服坐在辦公桌對面,中年警察回道:"嗯,當然可以。你們兩個先坐下吧。"
兩人坐下。
中年警察把文件打開翻看:“那我們開始吧。”
她抽出張明顯是放大的一寸照照片,放到他面前:“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你們那一屆的體育老師當年失蹤了。”
是一張紅底證件照,有點模糊但看得清長相。二十來歲的年輕男性,短發。相貌清秀,皮膚稍黑。穿着白色襯衫,十分開朗地露着八顆亮白牙齒的笑容。
鐘雲清瞄了一眼,一臉意料之中地回道:“我還記得。當初這個老師的哥哥還來門口拉過橫幅,堵校門不讓人走。我們很長一段時間都隻能從後門上下學。”
“嗯…”中年警察贊許地點點頭。
鐘想了想又說:“如果問問我們那一屆,應該都有印象。這麼一鬧,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很多老師開始隻和我們說是這個老師辭職了回老家結婚。”
青年警察在紙上一直記錄着,中年警察繼續提問:“好的,你對他還有印象嗎?其他同學都說你和他關系很不錯。”
“嗯...再不錯也就是老師學生的關系,我們也就課堂外聊聊天打打球,還有不少人一樣的。”
她雙手交叉:“你個人認為有什麼線索嗎?”
“嗯...”他思索片刻,眼睛看向虛空:“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反正一直有說他有在賭錢,在學校旁邊路口的賭桌那裡經常有人看到。沒準是跑走去躲債了...我們還撞見過催債的人去他辦公室堵他。”
中年警察有點驚喜:“是嗎?催債這個我們倒是沒有調查到。”
“被催債沒有很多人知道,大概就是我和幾個同學撞見過一次。老師很尴尬,希望我們不要說出去,我們也就都沒有說。”
“那你有見過他的哥哥嗎?”
“見過?也沒有見過很多面,他向辦公室要錢的時候遇到過。”他微微皺眉,繼續說下去:“他哥哥好像是沒有工作,是老師給他生活費...老師失蹤之後,他就一直來門口拉橫幅。我們都覺得他哥哥是自導自演,想要勒索學校。”
他繼續說下去:“警察把他拘留了不少次,但是每次都一放出來就去拉橫幅。後來應該還是學校給了他哥哥一些錢私了了。”
“嗯...很好。還有其他的印象嗎?”
“嗯...我大概就記得這麼多了。”
“那看來也隻能結束了。謝謝你的熱心參與。如果需要幫忙有任何其他的線索,記得聯系我們。”中年警察起身說道,青年警察攏一攏紙張也要起身了。
鐘雲清猶豫一下,還是問出了口:“我記得這個事情很久之前就結束了,為什麼又重新開始調查了呢?”
青年警察看向中年警察,中年警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最近發現了他的屍體。”
他立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張大嘴:“啊...“
露陌在旁邊,眼睛睜得溜圓。
兩位警察見怪不怪地看看他們。青年警察把文件拿回去歸攏起來,中年警察繼續說道:“具體的我們還不能透露。還在追訴期内,我們通知了他的親屬,對方決定追查下去。後期可能還需要你們參與調查。今天就到這裡。”
“嗯...好的...”他還是久久回不了神,坐在那裡眼神渙散。
結束了,兩人也就走出派出所了。鐘雲清還是一副飄飄的樣子,走路差點踩空樓梯。露陌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王姐給打電話的警察新的電話表格。旁邊的打表格子的聲音,“哒哒哒!...哒哒!...哒!...哒!...”打字,一頓一頓地,她時不時看過來:“王...王姐...你有沒有覺得很可疑?”
王姐一下就明白她說的是什麼,起身背手輕笑起來:“是有點可疑。“
王姐走到她旁邊,她也停下來,面對王姐。王姐繼續說:”你這麼想我也理解。不過的确也會有什麼都沒幹但是心虛的人。我們做警察的不能把偵探小說的思路代進來,萬事都要講證據。”
她低下頭:“嗯...”支支吾吾努努嘴要說什麼,還是沒說。
王姐拍拍她的肩膀,豎起一個大拇指:“幹的好的,有這個神經是好的。“
“嗯!”她點頭。
“不過,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完全搞明白的。即使後面成為懸案也不奇怪...我們也隻能慢慢等...後面會移交到其他人手裡。”
“嗯...好的。”
“到時候結案了。王姐會告訴你結果的。”王姐從一沓紙裡抽出幾張:“好啦,星星。這裡還有你的份呢。”
她接過去,眼皮微微耷拉着,似乎還是有點失落。但還是笑起來:“好的,謝謝王姐。”
剛才的記錄的警察,自從坐到工位上就開始托着下巴思考。她思考了一會兒,拍拍制表的警察的肩膀:“星星,我總感覺…你上周和我在家投影看的那部電影叫什麼來着?”
“嗯?你不是覺得太壓抑了很讨厭嗎?”她驚訝又開心,翻起手機來。找到了就開心地轉過頭來:“你知道嗎,那個要拍第二部了。還是那個班底,哦…換了個配音老師。名字也不改就加個2。就叫《籠外的金絲雀2》。
這邊賀常念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手上戴着手套。
手機響起:“噔噔噔!”
“啧!”他不耐地脫掉手套,翻面扔在茶幾。發出響亮的一聲:“啪!”
拿出大衣口袋裡的手機,看也沒看就接聽了電話。語氣明顯有點不耐煩:“喂?”
對面回一句平淡的:“嗯。”
聽到對面的聲音,他微微睜大眼睛。拿開手機,看了一遍手機号,又重新拿回耳邊。
兩邊都沉默了一會兒。在快要尴尬之前,賀常念他還是先開口了:“...你還好嗎?”
“還好...你現在在哪裡?”
“在公司。”
“現在能出來嗎?我要和你談事情。”
賀常念立刻起身,開始走動:“好的,去哪裡。”
“去你家。”
“...”聞言他停住了腳步。眼睛睜得比剛才還大。
鐘雲清加重語氣:“是。談。事。情。你差不多要多久?”
賀常念收斂眼皮和微翹的嘴角,但臉上還是明顯比剛才輕松很多。擡手看看手表:“差不多二十分鐘,我馬上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