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區,這個12歲以下幼崽聚集的地方,在最中心處伫立着一座龐大的教堂,也被稱為保育所,幼崽集中營。
融合了多種風格的教堂看起來和流星街格格不入,氣勢恢宏的建築糅雜着哥特式、古羅馬式風格,顯得非常壯觀,内部卻又是典型的巴洛克式裝修,非常混亂。
就像是好幾個人分别定下了不同的方案,然後誰也不服誰,索性把全部方案都堆砌到一起了一樣。
有時候我都不禁疑惑,到底是誰把這麼風格迥異的東西放在流星街裡的。
不過因為教堂占地廣闊,其實我小時候并不認識裡面的所有孩子,他們都各有各的小團體,而且就連上課都是分批次上的。
況且隻要年滿八歲就會被趕出教堂,所以就算在外面遇見認識的也會當做陌生人,該搶還是得搶。
“要不你還是回去吧。”
我有點擔心的看着旁邊一瘸一拐的飛坦,這才修養幾個星期,他就已經按耐不住了,說什麼也要跟着我出來,美約其名活動身體。
骨折沒那麼快好吧,我看着他的右腿有些憂心忡忡的。
飛坦不耐煩的揮開我試圖攙扶他的手,有些煩躁的四處觀望。在那個小破屋窩了幾個星期,他早就受不了了。
今天是少見的陰天,但霧蒙蒙的天氣并沒有将溫度下降多少,隻不過從灼熱變成了悶熱,我們倆走了一會汗水就從額頭上滴落。
我和飛坦沿着廢墟走出去,繞過一座座垃圾山,路上飛坦還順手從垃圾裡抽出了一根鐵棍,略顯嫌棄的甩了甩。
他抽鐵棍的動作非常利落,沒有把上層垃圾驚動,巧妙的卡着搖搖欲墜的重物,很順利的得到了一把武器以及能充當拐杖的鐵棍。
“非要出來幹嘛啦,到時候骨頭又斷了怎麼辦啊。”我喋喋不休的在飛坦耳邊嘟囔,再怎麼說想要養好骨折也得好幾個月吧。
“而且打架的時候我可沒辦法把你抗走诶。”
“閉嘴。”被我碎碎念的額頭青筋直跳,飛坦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他才沒那麼脆弱,長年累月的戰鬥早就讓他的身體習慣了受傷,區區骨折而已,幾個星期對他來說已經是很長的養傷期了,現在他能感受到右腿除了有些活動不靈敏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切,好心沒好報,幹嘛那麼兇啦,我撇嘴,不滿的踢了踢腳下的垃圾。
到了我上次挖寶的地方後我停下步伐開始尋寶,雖然都是垃圾,但是運氣好的時候也能挖到一些不錯的東西。
在我興緻勃勃翻找的時候,旁邊的飛坦目光銳利的四處掃視着,看樣子比起和我一起翻垃圾,更想随機找個倒黴蛋搶劫。
“啊哈!沒喝完的飲料!”我驚喜的舉起手裡還剩下一半的瓶子,運氣真不錯啊,打開聞了聞也沒變味,我滿意的把東西放進口袋裡。
找到好東西的我翻找的更加起勁了,整個人都快埋進垃圾裡和它們融為一體了,完全沒理會越來越髒的衣服,反正到時候再換一件衣服就好了。
飛坦也拿着他的棍子,試圖在垃圾裡找更有價值的機械垃圾,畢竟在回收站,機械廢品比其他東西的價格高出不少,要是找到還沒報廢的電子芯片之類的話更是翻倍。
那到時候換把好點的武器也不在話下了。
我賣力的挖掘着,半個身體都探進挖出的洞裡,眼尖的從最底下看到一個漆黑的物體,我眼疾手快的把它抽出來,用袖子擦了擦後驚喜的叫了出來。
“飛坦!飛坦!快看!!”我揮舞着手裡的東西,興奮的向飛坦招手。
放下手裡的東西,飛坦慢吞吞向我走來,看着面前仍然烏漆嘛黑的東西,他朝我挑挑眉。
“是遊戲機啊!遊戲機!”我雙眼放光,激動的把它擦拭幹淨,顯露出它原本的模樣,老式的按鍵和發綠的屏幕都透露出它的年齡不小,不過這根本就不算什麼,這可是遊戲機啊!
飛坦聞言微微睜大眼睛,少見的有些興奮,拿過遊戲機稀奇的擺弄着。
“啊,好像是壞掉了。”
“壞了。”
搗鼓了半天後我倆異口同聲的開口,失望的看着手裡毫無反應的機器,我扁扁嘴,有些洩氣,正想安慰下飛坦的時候,他突然猛的一回頭,眼神兇戾的望向身後的垃圾堆。
“出來!”
空氣中一片沉默,我迅速抽出匕首,警惕的攥緊。
半天面前才有了動靜,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個金發綠眸的小鬼從裡面鑽了出來。
我擰眉,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跟着我們的,居然完全沒發現他,太危險了。
“我沒有惡意哦,隻是對你們手上的東西很感興趣而已。”炸毛小鬼笑眯眯的舉起雙手,一臉純良的看着我們。
沒被他無害的外表欺騙,我默默地把遊戲機放在蛇皮口袋裡,上前一步和飛坦站在一起,已經随時準備好戰鬥。
飛坦勾起一抹冷笑,提起鐵棍蠢蠢欲動,似乎已經開始瞄準投擲方向。
“喂喂喂!是真的啊!我沒想跟你們打架啊。”看着我們的動作,他有些慌亂的退後一步,困擾的撓了撓頭。
“我叫俠客,對電子産品很感興趣,路過的時候偶然看到你們挖出遊戲機,是想問問你們能不能和我交換。”
“水和食物都可以哦。”
俠客一臉天然的對我們笑着,露出少了一顆牙的笑容,看起來無害極了。
“……”
胡說八道。
他說的我一個字都不相信,這麼巧正好跟我們走同一條路,這麼巧看到我挖出遊戲機,這麼巧發出聲音被我們發現後想換遊戲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