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這麼對自己洗腦,我不情願的把床下的磚塊移開一個,從裡面取出一個包裹的很嚴實的小盒子,打開後很不舍的拿出裡面的東西。
這是我有次例行撿垃圾尋寶的時候發現的,一個髒的看不清楚外觀的紙盒子,我拿回家的擦幹淨後,才發現這居然是很珍貴的藥品。
簡直讓人不敢置信啊,我都要被我的好運震驚到了。
至于為什麼沒人發現,我猜要麼是太髒了,這玩意又藏的很深之外,就是沒人認識這上面的字,怕吃了會被毒死。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我有意識的那個時候才4歲不到,但是卻很詭異的認識這個世界的通用文字,不僅會說,而且還看得懂。
這在流星街很奇怪,畢竟在這裡可沒什麼人大發善心教你學習文字,最多會教小孩學會說話而已。所以我能撿漏真的讓當時的我高興的不行。
這盒藥是消炎藥,被用了大半,我撿到的時候隻剩下一闆藥片了,仔細數數也就可憐的8顆,再加上我撿垃圾跟其他人争鬥也會受傷,零零散散吃了幾粒用來保命後,再怎麼節省現在也隻剩下3顆了。
說是保命利器一點也不為過啊,我狠了狠心,摳出一顆後把東西藏好,爬到床上把他的嘴掰開,正準備把藥塞他嘴裡的時候,手底下的頭卻有了動靜。
“滾...開...”
不知何時,一雙暗金色的眸子已經睜開,像一簇快要熄滅的火焰,正惡狠狠的瞪着我,明明已經那麼虛弱,眼神卻兇狠的要命。放在身體兩邊的手緊握着,努力的想擡起來,很遺憾的是因為受傷沒力氣的緣故,沒能擡起來把我打一頓。
“!”
我差點被吓得尖叫出聲。
努力平複了一番被吓的砰砰直跳的心髒,我不忿的撇撇嘴,什麼嘛,好心當成驢肝肺。
沒理會他那無力的反抗,有些惱羞成怒的繼續上手掰他的嘴,他卻閉上嘴咬緊牙關不張開,像是我要給他下毒一樣——也不想想就他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就算是不下毒也活不了多久,還有必要給他下毒嗎,浪費毒藥。
我生氣的跳上床跨坐在他身上,小心的避開了他的傷口,朝着他不滿的小聲叫道:“這是消炎藥,不想死就把嘴巴張開,别浪費我的藥!”
他急促的喘息着,胸口猛烈的起伏,眼睛都快被溫度染紅了,完全無視了我說的話,看上去恨不得撲上來把我咬碎。
瞪了我半天,才不得已屈服于身體裡越來越高的溫度,慢慢張開了嘴,估計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乘機把藥丢進他嘴裡,把水也灌進去,這次他費力的把藥吞咽下去,就再也支撐不住再次昏迷過去。
我也放松下來,真是的,照顧這個大爺比出去打一架都累。
......
好消息,他沒死,很幸運的活下來了,壞消息,他看上去完全不領情。
一大早我就爬起來,準備看看到底是給他收屍,還是繼續伺候這個大少爺。
手下的頸動脈平穩的跳動着。
他命也是夠大的,我也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失望,拍拍身上擦擦臉,起來把我藏的食物翻出來。
他還是沒醒,但是燒退了,呼吸也平緩了很多,看上去比昨天好了不止一星半點,我把手裡的餅幹渣渣放在燒開的水裡攪碎。
嗯很好,餅幹糊糊非常适合病患,既不幹巴又方便下咽,我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盛了一碗,把自己的肚子填飽,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又盛好一碗,準備放旁邊的時候發現他醒了,現在看上去沒有昨天那麼憤怒了。他的眉眼狹長,那雙暗金色眸子還是和昨天一樣的警惕又兇狠,像隻受傷的狼崽子,整個人像是被陰影籠罩着,身上的氣息很讓人瘆得慌。
像隻炸毛刺猬。
我抿抿唇,心裡有點怵的慌,但還是鼓起勇氣,走過去試探的拿着勺子喂他,他居然也沒反抗,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那副兇戾的樣子,隻是用那雙暗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就這麼平靜的一勺勺的吃完了一整碗餅幹糊糊,我舒了口氣。這時候他倒是不擔心我下毒了,我還以為他會把東西打翻來着。
——打翻了正好讓他餓着,節約我的存糧。
我倒是有點遺憾他沒這麼做。
喂完了他後,我用布擦了擦碗勺就收好了它們,昨天的雨半夜就停了,我可沒那麼蠢去浪費水,我們倆用的碗勺都是同一個,因為完整的就這一對,多的沒有。
收拾完東西之後,我們倆陷入沉默,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凝視僵持了半天。
我終于慢吞吞小聲開口,自我介紹道:“我叫莉莉絲。”
他還是一副陰郁的模樣,像蛇一樣的金瞳盯着我打量半天才開口,嘶啞的聲音讓我有點難受:“飛坦。”
似乎是覺得我沒什麼威脅,飛坦說完他的名字之後,就躺回去閉上了眼睛,應該是想盡快恢複力氣。
我撇撇嘴,沒對他的态度表示不滿,隻是自顧自的扒拉出我的撿垃圾工具,準備開始我的每日例行事宜。
“你最好别到處亂跑哦,不要白白浪費我的藥。”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我完全不覺得他會聽。
毫不意外的沒得到任何回應,我也無所謂的背着我蛇皮口袋,頭也不回的踏上了撿垃圾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