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姜瑾珩在停下的時候就覺得周圍有些潮濕悶熱,這種情況在這樣的沙漠地帶出現得不太尋常,如今嗅到越來越重的腥氣,因幻境倒塌而下陷的身體,這才猜測自己是在蛇腹之中。
如今,她的立足之地正塌陷,這也代表着幻境塌陷。姜瑾珩向外舒了一口氣,放出靈力包裹着自己,又盤腿而坐,懸在半空中,靜靜等待着。
她曾聽說上任魔尊的契約獸是一頭螣蛇,最精幻術,更是倚靠那一雙幽冥幻瞳讓不少修士對視一眼便失了神智,對親友揮刀相向。最後還是十餘名大乘期大能合力圍剿,才讓那魔尊命隕此處,可這契約獸卻無人知曉去了哪裡。
螣蛇乃是上古瑞獸,姜瑾珩也曾問過師尊鶴雲,為何這神獸會甘于被魔族契約,可那時師尊隻是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魔尊焚天原本是千仞劍派的一位劍尊,那螣蛇和她是之前的緣分,至于她們為何一同入了魔,誰也不知道說法。”
那時的鶴雲在說完這個故事之後還留下一句話,姜瑾珩如今想來,言猶在耳。
“瑾珩,雖然很多修道之人視妖邪為一物,可我還是想告訴你,人有壞人,妖自然也有好妖。若你今後遇上應當珍視的東西,不論什麼種族,都不要再現兒時的慘劇。”
她指的那件事姜瑾珩一直刻在心裡,不過的确很少聽這個常日維持着豔麗摸樣的女人一本正經地說話。畢竟往日她總是勾着漂亮的女修一同去喝酒,出門在外不報上名号,都是會被認作是合歡宗女修的程度。
鶴雲不情不願地當了這麼多年的滄瀾仙宗宗主,在她一千兩百歲的誕辰那天終于将身上的擔子放到了玄明子的身上,自己突然說要雲遊去了。
她離開宗門的時候姜瑾珩剛過百歲,如今時間又往後滾了百餘年。不知道她現在在何處,太久沒見,居然有些想念。
正因姜瑾珩一直記着鶴雲說的這番話,她才對話本中那個自己做過的事情有愧。自入宗門以來,符亦從未做過害人的事,緣何自己會不假思索地刺出那一劍?
閉目靜息之間,姜瑾珩周身的一切也變幻了模樣,她仿佛被困在一個幽幽的山洞中,原本落腳的沙地化作光滑的帶着粘液的模樣,踩下去似乎壓出一個能夠回彈的坑。
姜瑾珩收了裹住自己的那些靈力,擡手祭出一道幽藍色的火焰,又讓它懸在空中,将四周照的亮堂堂,也染上相同的顔色。
姜瑾珩四下轉了轉,肯定了内心的想法,卻又蹙起眉。她生的晚,對千年前的人事也隻是一知半解,隻能從旁人說的話和一些記載的書籍裡知道一些。
據說在最後那場戰鬥裡,這隻螣蛇已經進化成八階魔獸,相當于大乘中期的人族修士。
由于契約獸的契約基本為主仆契或者本命血契,前者妖獸可為契約主擋命,後者契約主和契約獸同享生命。所以自戰争結束,魔尊命隕,旁的人都以為這螣蛇也因此湮滅,可如今……
姜瑾珩心裡漸漸浮出兩個想法,要麼是他們在最後關頭解除了契約,要麼……便是那魔尊還活着。
她突然想起進入秘境前那個普通弟子繪聲繪色講說的話語,心頭湧上一股不太好的預感。自己如今境界堪堪合體中期,還去了一個分|身,應該隻能發揮出化神期的實力。若是七階魔獸,她尚有氣力,可那是八階魔獸……
更别說現在還有一個不知死活的上任魔尊。
此時,007的聲音久違地響起,似乎很是慌亂。
【宿主,我剛剛想要幫你申請多一些可賒去的積分額度,但是還沒有收到回複,現在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