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瑾珩的話讓007恍然大悟,也對,以莫同如今的身份地位,能進滄瀾仙宗就已經算是便宜他了,若是真按照天道設計給了他水雲峰首徒的位置,資源傾斜,那當真是送了他一個不小的機緣,隻不過——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不太好得知他的一舉一動啊,我之前跟任務的時候,那些任務者基本都是努力接近關鍵人物的。】
007說得在理,隻不過姜瑾珩一早便想到了這一點。
“那不重要,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便是搶奪他可能會拿到的機緣,就算不能将莫同放在身邊時時刻刻盯着,隻要知道那些機緣在何地,何時發生,就算是達到了我們的目的。”
說完,姜瑾珩又立馬補了一句:“再說了,這不是還有你麼?據我看,你的本事似乎不小,若是他那邊鬧出什麼動靜了,提醒我一兩句還是做得到的,對麼小柒?”
不知道為什麼,盡管姜瑾珩應當是在誇它,可007還是覺得有些不對,隻是它用自己的程序腦子來來回回掃了三遍這句話,依舊不知道那股異樣生在哪兒。但畢竟它是管理局下發幫助任務者完成任務的好統,既然姜瑾珩有需求,又這麼溫溫柔柔地征求它意見,那它一定會好好做的。
【好吧,那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會幫你盯着他的。】
見007答應得這麼爽快,姜瑾珩倒有些不好意思,就在這時,靠在她懷裡的符亦卻有了動靜。
【欸,醒了醒了!】
姜瑾珩自然也注意到,她看着少女慢慢轉醒,有些茫然地向四周看去,腦袋轉回來同她對視的那一瞬,她居然從那雙眸中看到滔天的恨意。
注意到這點,姜瑾珩面色一怔,心裡湧出不小的疑惑,可轉瞬,符亦眸中的情緒便消失不見了,少女半卧在她懷裡,脆生生地問了一句:“剛才發生什麼了?”
她這樣的反應倒是正常,姜瑾珩開始同她慢慢講述昏迷時候發生的事,着重點了一句被自己封印住的另一股靈力。
“你如今身體負荷不住那樣強勢的力量,待到之後結丹,我便将封印解除,助你煉化。”
姜瑾珩并沒有去問符亦知不知道這股力量從何而來,什麼時候進到她身體裡的,畢竟每人都有一些旁人不可知的秘辛,也許這和她的半妖血脈有些關系,也許是旁的。想比這個,姜瑾珩更在意方才符亦眸中僅閃過一瞬的恨意,她将心中的疑惑同007講述了一遍,007卻隻說可能是她看錯了。
也許真的是她看錯了吧……
這般想着,姜瑾珩低頭又替符亦探了一次脈象,沒有異常,又将她扶起身,等她站穩之後才說:“集合鐘才敲過,待到所有報名者測完靈根,便開始舉行擇師會,你若行動無礙,現在便跟去吧,我還有事,先離開了。”
說完,姜瑾珩就不見了人影。
符亦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看了半晌,随後目光才又不可置信地向四周探去,方才的沉默和鎮靜全是裝的,她如此做,隻是怕那人看出來。
測靈根,擇師會。
她這是……回到了拜師前?
突然,符亦捂住心口,隔着兩層衣服,她摸到了久違的心跳聲,而非那樣大的無法愈合的血窟窿,呼吸也逐漸加重,眼眶紅的厲害,眼中盡是血絲,最後忍不住大笑出聲。
笑着笑着,符亦便停了。
她猛然間摸到自己心口處似乎挂着什麼,意識到後,忙把它扯了下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是十歲那年姜瑾珩送她的玉哨,這些年來一直被她挂在胸前。
可她隻要想起這個女人,便覺得蝕骨鑽心的疼。正是這個她喊了幾十年師尊的人,在得知她真實身份的那天,一劍捅在了自己心口。
妖族的生命力最為強悍,挖心挖肝卻不得亡。
她就那樣被鎖妖鍊鎖着,關在水雲峰的最底層的水牢裡,尾、骨、精血,甚至于那顆破碎的妖心,除了妖丹和那層皮,都被拿去制器或者煉丹,到最後真的要斷氣時,還在那座煉獄見到了讓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符亦現在還清楚記得那時莫同話裡的得意。她日日被鎖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而他卻修為一路扶搖直上,成為宗内最年輕的合體境修士。那日他才抽走自己三根肋骨,沒過不久又返了回來,說是要送她最後一程。
羁押她的水牢地面因她的血染的黑紅又粘膩,那人似乎十分嫌棄地踏進來,隻為了罵她一句不識好歹。
“你那時若跟了我,怎會受這樣的苦呢?”
即使沒了修為,少了筋骨,可符亦卻還是弄得鎖鍊摔在地面上,乒乓作響。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憤怒,莫同卻十分興奮地笑了起來:“你以為将事情告訴姜瑾珩,她就會幫你麼?告訴你,這個世界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包括你敬愛的師尊,你以為你如今的慘狀,和她有幾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