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什麼像是被激活了，在生命被威脅的一瞬間，季鳴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屬于他的記憶……比如，高大男人幾乎潰散的形體，崩潰，以及無盡無數的掠奪欲望。

他仿佛能感知對方的情緒，曾經一個萬衆敬仰的王，現在卻像是怪物……

怪物想要毀滅一切，想要把光明的事物吞吃下肚，據為己有。

就像，就像……

他滞澀的眼珠突然轉動一下。

定在眼前的朝歌身上。

季鳴眼前一陣黑，他能感受到，對方正捏着他的脖頸。

她的手指似乎格外的有技巧，撫摸着他脖頸間突出的部位。

他能感受到，有什麼正在女孩柔軟的指尖跳動。

就像他的心。

朝歌似乎在笑。

唇角依舊飽滿，笑意沾染了溫度，“認輸吧。”

她像是真的很開心。

原來，打敗他，會讓她露出這樣發自内心的笑容嗎。

是了，朝歌同學之前，好像從沒有，發自内心的笑過。

周圍已經傳來學生們的嘩然。

刹那，季鳴手掌如電，居然比剛才朝歌襲擊的更快，他握緊了朝歌的手。

迫使女孩微微抽痛的把手拿下去，他喑啞道，“還沒有結束。”

同一時間，那些回憶仍然沖刷着他的腦海。

那些貪婪讨好的臉，那些叫他陛下的虔誠谄媚的呼喚。

他隻是輕輕揮手，那龐大而帶着死亡氣息的冰龍，猙獰而陰戾的席卷而出，閃耀鱗片沾染了敵人的血……緩緩臣服在他腳下。

“滾出去。”

季鳴低聲說，他眼睛血紅，已經翻起手掌，“這是，我的戰鬥。”

朝歌想，不會她太使勁，把季鳴搞的眼底毛細血管破裂了吧。

她沒怎麼用力啊……下一秒，腳踝卻傳來黏膩的感覺。

有什麼纏住了她的腳踝。

俨然是一隻冰化成的小蛇。

不似冰龍猙獰，像是一顆剛破格的，還很小，但是栩栩如生……尖利的鱗片在太陽下閃閃發光，刺人而淩厲、

但包裹着她腳踝的部分，卻溫馴而的收斂了堅冰鱗片。

像是神祇的造物，像是活生生的存在。

朝歌剛被吸引，卻被猛地失去重心。

格鬥最重要的就是下盤要溫，她卻被打了一瞬的時間差——

但季鳴卻已經制止了她起身的動作。

那雙冰涼的手，正輕柔的、毛骨悚然的按住了她的脖頸。

那個瞬間。

朝歌突然想起了老闆的手段——她總會被捏住脖子，像貓一樣被對方提起。

然後，會很痛。

朝歌下意識的蜷縮成一團，用空着的手臂捂住了頭和臉。

“别……不要……”

那聲音，卻是破碎而驚恐的。

季鳴皺了皺眉，沒想到她會反應這麼大。

他嘴唇抿了抿，連纏住朝歌腳踝的小蛇都迅速藏起了尾巴。

像是做了什麼錯事。

“你，沒事……”季鳴剛艱澀的啟唇。

我認輸。朝歌輕聲說。

-

“朝歌同學，既然要做就做到底！”

“你既然跟季鳴戰鬥了，那就徹底打敗他啊，把你的強大刻印在他腦海裡，這對我們都有好處……現在呢，激起他的好鬥，你卻被他壓在身下，這影響有多惡劣你知道嗎！”

“君主本質都是殘忍而嗜血的，你是在勾引他！”

躺在草場上，朝歌用棉布搭住眼睛。

她低聲說。少說點。

已經是下午，所有學生回去時都滿臉震驚。

但沒人看見季鳴用冰變化出的那條蛇。

誰都沒看見。

季鳴又是什麼時候……掌握了冰的形态變化？

利維坦仍然在她旁邊跳腳。

“少說點，”朝歌受不了的打斷道，“我幫你保護伊甸園，你想辦法應付外面那些人。”

“季鳴的事情我會想辦法。有我在，絕不會讓他們失控。”

想了想，她又問：“你帶給季鳴的書，有檢查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