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生宿舍。
朝歌看着不省人事的江寶。
朝歌目測了一下,内髒受損、肋骨有斷裂風險。
正常人被全速行駛的汽車撞,差不多就是這種慘樣。
“人是裴知意弄傷的。”
“天上的窟窿是季鳴弄的。”
朝歌最後下了定論:“他們發現天是假的,并且,不讓你把這件事告訴我……對麼?”
“朝歌,别去做傻事。他們,很強……”
但江挽月沒想到,曾經跟她吵過架的朝歌,居然還來找她。
甚至還安慰她。
對方不計前嫌的握住她的手。
朝歌輕聲道:“沒事,我最擅長對付這種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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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利維坦老師例行的能力訓練課。
雖然在伊甸園裡規定大家不能用能力打鬥,即使訓練時可以使用,也是點到即止。
但利維坦老師宣布完後,卻特地看了眼朝歌。
“嗯,朝歌同學除外……你旁觀就好。”
“注意,不要受傷。”
他才又看向學生們,“大家也是,都點到為止。”
朝歌站在草場邊緣。
風掀動着她的頭發,她忍不住用手撩了撩。
視線卻盯着裴知意的方向。
半晌,她輕輕吐了吐舌頭。
像是不經意的,舔掉舌頭上的渣滓。
她的舌頭纏繞過風,像是被絲滑的牛奶巧克力包裹……
然後朝歌就看見裴知意趔趄了一下,旁邊吳今想扶他,卻被推開。
少年依舊懶散,但耳根卻有些發紅。
他沒有再朝這邊看一眼。自然也忽略了朝歌的若有所思。
朝歌确定了一件事。
那天出去,果然是裴知意操縱着那股環繞着她的風。
如果說,對方能感受到風力的一切,仿佛直接伸手觸摸……
那自然也感受到了她做的事情。
而且,也感受到了街道上的人、建築。
感受到了外部世界,絕不是說的那樣,寸草不生,滿是荒蕪。
但是,為什麼沒有行動?
不僅沒有表現出異樣,甚至還與季鳴合謀,盡量還原了原本天空。
朝歌走向利維坦。
後者正在喝咖啡,顯然是速溶貨,他緊盯着每個學生的動作,似乎怕他們出事——
但是大多數學生明顯動作都很克制,他們像是連動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了什麼。
就像是水面還勉強平靜。
但深層之下的水域,已經暗流洶湧。
利維坦摸不着頭腦,“不應該啊,我專門從外面買的獎品,沒有吸引力了?”
又看見朝歌過來,他表情顯然不太好。
“……是朝歌同學啊。”
“之前在禁閉室你好像狀況不太好,發燒好點了嗎,也對,這麼久,應該好了。你沒做什麼夢吧,額,其實生病了做什麼夢都很正常啦……”
利維坦說謊時有些語無倫次。
朝歌點點頭,在說話之前,她率先伸出手。
很好,沒有風。
就連氣流的流動也是靜悄悄的。
朝歌舔了舔嘴唇,壓低了嗓音。
“我知道那天的事情,老師不用解釋了。”
“你知道!”利維坦吓的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惹來周圍一陣視線。
察覺到老師明顯心情不好。
那些學生們很快轉過頭,不敢再看這邊一眼。
利維坦心跳剛平複,他瞪了朝歌一眼——怪罪對方讓他出糗的意思。手卻莫名有些哆嗦,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學生深不可測起來。
難道那天在咖啡廳,都是她的表演?
那麼可愛,天真,純真……都是她裝出來的?
不可能吧,怎麼有人會裝的這麼自然。簡直,渾然天成。
“我覺得,我和老師應該是一條船上的。”隻聽朝歌又道,“我現在懷疑,那天去外面的事情,不止我和老師知道。”
“這些學生,或許其中有人,也知道。”
“這絕不可能。”
這次,利維坦自信的揮揮手。
朝歌說:“那我換個問題,這座伊甸園,在建造之初,有考慮過被外界入侵的情況吧,就連現在讓我們互相對練也是,老師是在提防着,萬一有一天,會被從外界破開吧?”
利維坦沒想到自己随口講的話,有一天會被串聯。
他當然擔心,那些陰晴不定的君主,會随時踐踏伊甸園的每寸土地。
雖然每個季度還有搜尋聖女的指标,但是他已經把這裡不單純當做工具。
不再把這裡的學生當做農作物,任别人采摘……他們,似乎早就是家人的關系。
他們,真的是他的學生。
所以才頂着季度考核倒數的壓力,用工資貼補,也讓這裡運行下去。
卻聽見朝歌說了句匪夷所思的話。
“老師沒有想過,如果伊甸園被從内向外破開呢?”
“朝歌同學,夢話到此為止!”
利維坦顯然氣的不輕,覺得一派胡言,他剛要起身。
但朝歌,卻更加靠近了利維坦。
就連風都很難擠進他們之間的空隙了。
朝歌也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坐在利維坦身邊,她氣定神閑道,“季鳴同學是極冰君主、北境統治者的複制體。”
僅一句話,就把利維坦釘在原地。
“裴知意是風暴與雷霆的君主,七海統治者赫爾卡涅的複制體……”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捂住嘴巴。
利維坦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慌忙在嘴巴前比着噓。
朝歌乖巧的任由他手擋在自己嘴巴前。
女孩清淺的呼吸噴灑在男人掌心,利維坦像是被燙了一下,匆忙收回手,“跟我來!”
竟是抛下所有的學生,把朝歌單獨拎走了。
所有的一切,都落在學生群體,那雙阖黑而淡漠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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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寂靜的圖書,利維坦才猛地松手,“你怎麼知道的外部世界的事情!”
“咖啡廳的那一切,你都在演戲?”
朝歌倒是沒說話,她隻是揉着自己的手臂……像是被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