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坐在這片場地,或許藏在周圍其他的什麼地方。
季厭環視四周,卻未發現任何異樣。
幾日後,試仙接近尾聲,青衣在台上宣布此次比試前十名,衆人拿到木牌和獎品後便下了台,唯有一男子仍立在台上。
“弟子謝霜拜見山主,此次比試弟子僥幸奪魁,但弟子想以第一名的獎品換一個願望,不知山主可否允之。”
季厭仔細看了眼,是執黑鐵劍的那個弟子,她幾日前覺得此人甚是聰明。
季衡垂眼望着台上的弟子,他的眼神執着堅韌,充滿希冀又無比緊張。
“你想要的本座無法允你。”話音落下,滿座陷入寂靜。
“弟子還未說想要何願望,”謝霜臉色有些白,仍然堅持開口,“弟子想拜山主為師。”
這是謝霜第三次在季衡面前提出這個請求。
第一次是他在嶼國初遇季衡,第二次是他過五關斬六将拜入書院。
而這一次,他站在了試仙台上,想以第一名的獎品換這個願望。
但季衡,依舊沒有答應。
“本座不收弟子,無法允你,”季衡猶豫片刻,又道,“你換一個願望,或許本座可以幫你實現。”
季衡望着謝霜的眼神不吝欣賞,對于有才之人,他偶爾也會破一破例。
“什麼願望都可以嗎,”謝霜語出驚人,“弟子此次願随山主共入歸墟境!”
敢在這種場合提起墟境,滿座嘩然,一時之間衆人都忍不住看向季衡。
墟境,一個神秘的所在,百年才開一次。世人皆認為那裡是一方獨立的小世界,危險但又藏着無限的機遇。
隻是自千山建立始,便有明文規定,禁止千山之人進入墟境。
因為這條禁令并無對違令者的處罰,因此剛頒布是犯禁者不在少數,然而随着幾次墟境開啟,衆人發現進入之人都再也沒有出來後,才逐漸歇了心思。
周長赢原本散漫的态度收了起來,望着謝霜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季衡也面色凝重起來,“此事容後再議。”
“這個孩子挺聰明的,你不喜歡?”季厭傳音給季衡。
季衡沒有及時應聲,片刻後才反問道,“師尊看着喜歡的,都想要收為弟子嗎?”
“我對收弟子沒有興趣,”季厭倚在樹上多看了兩眼謝霜,“隻是覺得你作為山主瑣事纏身,若是有人能幫你分擔一下,或許你會輕松許多。”
季衡的聲音溫和了些,道,“好,我會多留意下他的。”
試仙比試結束,季衡離開之後,季厭腕上的镯子也忽然亮了起來。
這麼快催她吃飯?
季厭跳下樹,離開沒多遠便在熟悉的拐角處撞見了一個人,還是個熟人。
來人一看見她出現,眼睛便亮了起來,像是看見了銀錢一般,巴巴的就湊了上來。
“阿厭姑娘,有人邀您一叙。”
猜到她在此,還派了夏奇過來等着她,季厭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會這麼做。
将腕上的镯子往袖子裡推了推,她跟着夏奇來到書院一處極為靜谧偏僻的院子。
此處設了結界,與外界隔絕開來,季厭推開門,隻瞧見一人站在院中,一身清靈的白裙,背影幾分薄涼。
“泠月公主。”
周白商指尖落着幾隻熒蝶,與之前追蹤她的一模一樣。見到等的人來了,她擡手将熒蝶收入袖中,朝着季厭深深的行了一禮。
“泠月公主這是何意?”季厭微微側開身子,聲音有些許冷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面前的女子似乎比上一次見面虛弱了許多。
周白商道,“泠月想以玉蠱做籌,求仙尊救一人。”
季厭望着此刻的她,忽然明白了她身上的怪異感從何而來。
她很聰明,可跟蹤手法卻拙劣至極,若說她早便知道她的身份,跟蹤隻是刻意作出的假象,那便合理了。
她既知一切,那兩次失敗的跟蹤,于她便無任何益處,她自然也不會想要借此捅破她的身份,那便……隻能是做給别人看的。
可她又是嶼國公主,據說如今聖眷正隆……
“玉蠱,傳說中的息诏聖物,千年才成一蠱,生死人肉白骨,是靈藥也是毒藥。若是一直讓它寄居體内,最終人也化作傀儡。”
季厭緩慢地繼續說道,“你将它放入我體内,是想要救我還是殺我?”
周白商忙道,“此玉蠱不會傷害仙尊,曆代息诏國主有解蠱之法,隻要中蠱三個月内取出,仙尊隻會受益,不會受傷。”
“但以聖物作為救仙尊的代價,泠月希望仙尊能幫忙救出一人,息诏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