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她拉上去，撐不住了，韓老師。”今程脖子和手臂上都是青筋，竟然還朝韓至意咧嘴笑了一下。

陳悅和其他幾個老師接過鄒悅的手腕，把她往上拉了一大截，整個上半身都撲在了天台上，這時候，鐵圍欄又重重地甩了一下，韓至意夠不到他，他松開鄒梅，探出了半個身子終于夠到了今程的拉着鐵網的手腕。

但是一點也使不上力。

今程看了他一會兒，說：“别趴那麼外面，往裡面趴一點兒。”他看了看鐵圍欄，“結實着呢。”

“别亂動。”韓至意咬着後槽牙說了一句。

他感覺自己的心跳的特别快，這個角度實在用不上勁兒，但他一點也不敢松，生怕下一秒，今程就掉下去了。

汗珠從額頭掉入眼睛，他沒有手去擦，今程的臉都有些看不清了，耳邊嗡鳴一片，然後他從下面時不時閃一下的閃光燈中，看到了紅藍閃爍的光線。

……

等着筆錄的時候，韓至意找警察借來了碘伏和棉簽，把今程拉到一邊給他上藥。

今程虎口的位置有一道大口子，應該是從窗戶外面爬出來的時候劃的，六樓的圍欄隻是防誤跌，隻圍了下面半層，不過出了這種事，可能六樓都要把窗戶全圍上了。

韓至意處理傷口的時候生怕把今程弄疼了，動作又輕又認真，沒注意到今程的呼吸也很輕。

他按着今程的手，幫他把紗布纏好，處理完擡頭的時候，正好和低着頭的今程對上了視線，于是一邊收東西一邊跟他說：“看我做什麼？回去了之後再處理一下，最好打個破傷風針。”

“好。”今程說。

然後韓至意看着來來往往的警察和家屬，開始發呆，連今程什麼時候出去的都沒注意到。

過了一會兒，今程把找警察借的毯子放在他腿上，然後遞給他一杯熱茶：“還想着剛才的事情嗎？”

韓至意這才後知後覺的覺得氣溫有些低了，他坐直了身子，今程就把毯子蓋在他腿上放好，韓至意看着杯沿上冒着的熱氣，突然開口問道，“你上大學的時候，會特别焦慮自己的前程嗎？”剛問完，他就想起今程是童星出身，很早就有名氣了，他應該問錯人了，做好了今程回答“沒有”然後結束話題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