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當然舍不得他捂死了自己,知道他臉皮薄,隻是抿唇笑了笑沒再逗弄他。
“我困了,陪我睡會兒吧。”
周言寬厚的手掌蓋在安阮柔軟的發絲上,略微沙啞的嗓音裡帶着幾分明顯的倦意。
安阮怔了一下,終于肯将埋着的腦袋擡了起來。
他這才注意到周言眼底的青黑。
周言這兩日為了照顧他,肯定都沒休息好。
安阮心裡一緊,頓時愧疚不已。
“那你快睡,我陪着你。”
他說着往周言懷裡拱了拱,臉頰貼着周言胸口蹭了蹭,像小貓撒嬌。
溫香軟玉在懷,還是如此依戀的姿态,周言知道安阮的舉動壓根就沒有求歡的意思,可他又不是柳下惠,被這麼一蹭就蹭出了火氣。
若是換做往常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點了火的小貓,隻是安阮還在病中,他還沒禽獸到連個病人都不放過。
周言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一手環抱着安阮纖細的腰肢,一手墊到他脖頸下手掌攏着他後腦勺。
這是一種絕對掌控的姿勢,帶着不容反抗的意味,但他們雙方都不覺得有何不妥。
與其他帶着汗味的漢子不同,周言身上總有着淡淡的皂角香氣,安阮整個人被他圈禁在懷中,那股香氣便也霸道的将他整個人籠罩,而後侵入他鼻腔,似乎連肺腑也被侵染了一般。
呼吸着皂角的香氣,安阮隻覺得安心。
他原以為自己這兩日睡了那麼久,如今應當是睡不着了才對,但被周言高熱的體溫烘着,竟也漸漸的生出了幾分困意。
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眶泛出生理淚水,眼皮上下開合了幾下,還是沒忍住困倦也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外頭天已經黑了下來,身邊早就沒有了周言的身影。
這一覺睡醒,他隻覺得渾身骨頭都僵了。
躺了太久,感覺人都要躺廢了。
他想了想,決定下床活動一下,隻是他挪到床邊,一隻腳伸了下去,房門在這時被人打了開來。
他吓得一個激靈,嗖一下縮回腿,将被子蓋到身上,假裝無事發生。
進來的人正是周言,他手裡還端着一個托盤,盤上放的不是苦澀難喝的湯藥,而是一碗香噴噴的炖豬蹄,一碗飄着碧綠菜葉的水煮菜湯,還有一碗糙米飯。
尋常人家連肥肉都吃不上,更别說炖豬蹄了。
安阮隻是聞着味兒就口舌生津。
周言并未直接把托盤拿到安阮面前,而是放到了房内的木桌上,轉身去将房門和窗戶都關緊了,免得漏了冷風進來。
關好門窗後,周言一回頭就見安阮伸長了脖子在咽口水,目光黏在那碗炖豬蹄上,眼巴巴的小模樣甚是可愛。
他忍俊不禁:“下床來吃飯吧。”
他并未提起安阮剛剛又想偷摸下床的行徑,讓人一直躺着不讓下床也确實難受,所以幹脆就睜一隻閉一隻眼了。
安阮還有點心虛,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我能下床了?”
周言道:“隻是讓你躺着好好休息,我又不是不讓你下床。”
“不讓出房門是因為外頭還下着雨,怕你出去吹了涼風淋了雨又感染風寒。”
安阮:“…………”
那他硬生生躺了一天,算是虧了。
安阮頓時沒了心理負擔,高高興興的穿着鞋下了床。
他還沒走兩步呢,周言已經順手拿過挂在木架上的外袍,迎着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