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殺人了。老師說,他們都是兇殘之輩,死不足惜。”
甯榮榮臉色蒼白的擡起頭,勉強說道:“可那畢竟是八個活生生的生命。前一刻還充滿了兇厲,可後一刻卻已經變成了屍體。我……,哇——”
“我們殺人了,真的殺人了。”奧斯卡一邊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邊喘息着說道。
“作為一名魂師,殺戮,是你們早晚要面對的問題。眼前的一切,也是你們必須要度過的艱難。既然早晚都要面對,那麼,早一些總比你們在有可能出現的戰場上嘔吐要好的多。否則,你們就隻能和之前那八個人一樣,變成一具屍體。”
大師緩緩走來,他的臉色很平靜,淡淡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聽在史萊克八怪耳中卻有些不和諧。
“任何一名成功而強大的魂師,都是踏着敵人和對手的鮮血走過來的。你們沒有殺過生麼?如果沒有,那麼你們身上的魂環從何而來?魂獸也同樣是生命,從生命的意義上來說,它們和人類并沒有任何區别。獵殺魂獸時,你們為什麼會沒有這種感覺?眼前的難關,沒有人能夠幫你們度過。所有的一切隻能憑你們自己的意志力。覺得惡心就吐吧,吐習慣了,自然就好了。不過,如果你們不想成為被關注的焦點,那麼,就收好你們手中的面具,先跟我們離開這裡。”
對于史萊克八怪來說,這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房間内。
“知鸢,我睡不着。”在隻有二人的安靜環境下,朱竹清下意識向自己最親近的人訴說自己的恐懼。
她一閉眼就是滿目的血紅,雖然身體并未濺上鮮血,但那粘膩的液體如同纏上了她。呼吸間血腥味萦繞不絕。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逃生的日子。
“竹清,這是我們成長的必經之路。弱肉強食,我們的未來必定會沾染鮮血。我相信你能明白,你一直都很堅強,不是嗎?”江知鸢輕撫朱竹清的臉頰,目光溫柔且堅定。
朱竹清微微顫抖着,江知鸢溫柔堅定的話語如同一束光照進她内心的黑暗角落。她擡起頭,望向江知鸢的眼眸,那目光中蘊含的信任與鼓勵,讓她一直緊繃的心弦陡然松動。
一瞬間,朱竹清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緩緩前傾,投入江知鸢的懷抱。她将臉埋在江知鸢頸間,汲取着對方身上的溫暖與力量,鼻間萦繞着熟悉的氣息,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許久,朱竹清緩緩擡起頭,眼神中仍有未散的恐懼與迷茫,但更多了幾分決然。她凝視着江知鸢的雙眼,随後緩緩湊近,主動獻上一吻。她的唇帶着微微的涼意,卻因緊張而有些滾燙,像是在傳遞着自己的依賴與眷戀,也在借由這個吻,将内心的不安與脆弱傾訴而出。
江知鸢明顯一愣,沒想到平日裡清冷又内斂的朱竹清竟會主動親吻。二人之間那層若有若無的薄紗,在此刻被徹底挑破。
她回神後,眼眸中染上溫柔笑意,右手輕輕按住朱竹清的後腦勺,回應着這個飽含深情與依賴的吻。唇齒相依間,江知鸢能感受到朱竹清微微的顫抖,那是不安與渴望交織的悸動。
月色透過窗戶,灑落在二人身上,投映出正在親吻的兩個身影。那輪廓在柔和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朦胧,一時之間好像被定格于此。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一行人就已經悄悄的離開了西爾維斯城,繼續朝着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天鬥帝國首都出發了。
除了江知鸢和朱竹清,史萊克其他人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尤其是吐的最厲害的甯榮榮。
雖然朱竹清吐的同樣厲害,但現在她的心神已被其他占據。昨晚,或許是黑夜放大了她的不良情緒,她沖動間竟主動親吻江知鸢。一回想起那個纏綿的吻,她的嘴唇就蕩起陣陣酥麻。不過,也因為這一吻,二人捅破了窗戶紙。朱竹清已全然忘記了昨晚的恐懼,隻記得心意相通後的甜蜜。
當然這就使得朱竹清泛着紅暈的臉色和其他人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幸好此刻沒人注意江知鸢和朱竹清之間的異常。
一晚的時間明顯不足以讓其他人完全恢複過來。但經過了弗蘭德的開導,她們也算勉強接受了事實。弗蘭德開導時的主要很簡單,殺一個壞人,就相當于救下無數好人。壞人不死,隻會死更多的人。所以,你們不是在殺人,而是在救人。
在這樣的想注入後,果然讓幾人容易接受一些,心裡也就不那麼難受了,但想真的适應這種殺戮的感覺,卻并不容易,那還需要無數的經曆來磨砺。
為了體恤孩子們,再加上弗蘭德大賺一筆後心情大好,接下來的幾天趕路,都是保持普通速度前進,史萊克八怪也漸漸從殺人後的恐懼中掙脫出來。能夠加入史萊克學院本就是怪物。隻要想通了,心裡也就不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