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勤是什麼,三次作業是什麼鬼,論文是什麼,還有這個答辯又是什麼?
謝浮玉看出了他眼中的迷茫,微笑道:“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
于是陸含璋順其自然問:“師尊,能解釋一下考勤還有這個答辯嗎?”
謝浮玉托腮,手上把玩着剛剛薅來的發扣,“考勤,你可以理解為點卯,你若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的平時分就會很低。而答辯……”他有意頓了頓。
“我沒讓你寫文章,所以我對你的答辯也就是提問題,通過提問題看你的回答是否達到我的目标。同樣也會有評分哦~”
“如果最後的考評成績不合格,那你就不能擅自退出師門哦~”謝浮玉眯起眼重陸含璋笑道。
陸含璋勉強聽懂了謝浮玉的意思,這種平時和考校結合在一起的考核法,于他而言是第一次聽說,如同天方夜譚一般,不愧是師尊。
想到這裡,他不免對師尊充滿崇敬,“師尊博學廣識,是弟子孤陋寡聞了。”
謝浮玉心虛地移開眼,這孩子也太實誠了些。
陳述完考核要求,謝浮玉便正式給陸含璋上課了。
“咱們今天先教三觀。你知道三觀是哪三觀嗎?”
陸含璋配合地搖搖頭。
“三觀包括了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我們先來說世界觀,通俗來說,世界觀就是你對這個世界的看法和觀點,我們一般有兩種世界觀,一種是唯物主義世界觀,一種是唯心主義世界觀。”
……
“好了,我給你布置下第一次作業,你準備兩張紙,一張紙記錄身邊人蘊含良好價值觀的行為,另一張紙記錄你自己做的蘊含良好價值觀的行為。這個作業給你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後交上來我批閱。”
謝浮玉說得渴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看見陸含璋的神情,他後知後覺察覺不對,他好像拿錯杯子了。
他眼珠一轉,或許是個為人師表的時候!
謝浮玉放下杯子,掏出手帕仔細擦拭後又放到陸含璋面前,道:“是師尊不對,拿了你原本喝茶水的杯子。”
陸含璋忙擺手,“師尊沒有不對。”
謝浮玉語重心長道:“傻孩子,我們擁有良好的價值觀,所以對于做錯了事情要勇于承認,要積極改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陸含璋覺得師尊在哄小孩,抛開他這個裡子不說,這時期的陸含璋怎麼說都看着像17、18歲的青年了,師尊還跟哄孩子般循循善誘。
但他轉念一想,師尊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他真的照謝浮玉的話去做了。
暮青山上課遲到,陸含璋提了筆,就這麼靜靜盯着她,盯得暮青山心裡發毛,她怒道:“盯老娘幹嘛,你最近怎麼了神經兮兮的。”
陸含璋搖搖頭,歎了口氣,“你上課遲到卻不彌補自己的過失,并非是蘊含良好價值觀的行為。”
說罷揚長而去。
虎溪月的螢燈時不時會壞,巡邏的弟子有時碰到這個突發情況,也隻能自認倒黴。
這兩名弟子正摸着黑巡邏,都在暗自祈禱别碰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哪知前面忽有個人影。
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給自己默默壯了膽,大聲道:“誰在那邊!?”
隻見那人影慢慢走近,那人手上提了盞燈,待到近處,陸含璋才開口,“螢燈壞了,二位師兄應該不好巡邏,我來給你們送盞燈。”
這二人見他身着驚鶴門的弟子服,态度真誠,不似作僞,卸下了之前的防備,忙不疊接下,感激道:“多謝啊,好人一生平安。”
陸含璋報之一笑,從袖中掏出一紙一筆,在紙上勾勒幾筆,随即消失在二人面前。
諸如此類的事件不勝枚舉,沒過幾日,驚鶴門的樹網中便多了個“道德标兵”的熱搜。
【熱心弟子A】:最近遇到個老好人,我走的時候忘關教室門,第二天回去一看發現門關了!我差點還以為是靈異事件!
【刀口舔糖】:樓上會不會是巡夜的人給關的門?
【青山不改】:不可能哈,我上次也是最後一個走忘關門被巡夜的發現了,然後被叫去了戒律堂伺候。
【膽大一哥】:樓主這麼一說,我想起來前幾天輪到我巡夜的時候,虎溪月那個螢燈又壞了,沒成想遇到個好人給我們送燈,哎呀夜裡雖涼,但我心暖暖的。
【搗蛋鬼别搗蛋】:不是,你們怎麼都遇到的是好人,就我遇到個愛管閑事的是吧,我就往照影泉裡撒了泡尿,那人讓我舔回去,我不肯,那人把我打了一頓送戒律堂了。
【玉你無瓜】:樓上擱這抱怨啥呢,這不純純你活該啊,照影泉是你随便撒尿的地方嗎?
【青山不改】:支持,你不知道照影泉連着谷底天啊,等于是在我們頭上撒尿,該讓戒律那老頭子好好揍你一頓!
謝浮玉正看得起勁,這兩天他從馔玉軒的大嫂那學會了通過靈識使用樹網,在這個沒有手機的年代,他看樹網看得不亦樂乎。
正當他準備繼續炮擊【搗蛋鬼别搗蛋】時,陸含璋來了。
謝浮玉忙關了樹網起身迎人,這人甫一進門,謝浮玉就看到了他臉上的傷口,“你這傷口怎麼回事?”
陸含璋低下頭,一臉愧疚,“是弟子術法不精,原看到有個同門對照影泉行不軌之事,本想制止,但最後起了沖突,一道往戒律堂去了。”
謝浮玉想起剛剛吃的瓜,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你先脫衣服,我看看傷勢。”謝浮玉把他拽來床邊,轉身去櫃子裡找藥。
陸含璋雖本意為制止同門,但畢竟打了架,自然也要挨罰,門内規定鬥毆者根據情節輕重罰鞭刑。
“師尊……”陸含璋有些猶豫,但還是順從地褪去外袍。
謝浮玉坐到他背面,看着背上幾道鞭痕,難免咋舌,“戒律怎麼打那麼狠。”
他一邊上藥一邊道:“若是弄疼你了就和我說,聽到了嗎?”
“嗯。”
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謝浮玉對陸含璋的抵觸心理也少了許多。
好歹是自己追過那麼久的男主,現在還成為了自己弟子,抛去原本的偏見,謝浮玉覺得這孩子挺實心眼的。
也許,真的可以讓自己免于一劍穿心的悲慘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