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瀾在她前面停了下來,她剛想讓他快走,就見楚懷瀾指着一個标志道:“你見過這個标志嗎?”
那是一個圓形的圖騰,呈上面有一條盤起來的蛇。那蛇的信子長長地伸出來,包裹住了一個方塊狀的物事。
“沒見過。”
“方才在上面的地牢裡,那中央的石台上雕刻的便是這個圖騰。”楚懷瀾淡淡道,“而那間小室的壁畫上無數遍重複雕刻的也是它。”
“那為什麼雕刻這個東西啊?”李漱玉隻想快點離開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這不會是什麼邪教的圖騰吧?”
楚懷瀾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李漱玉連忙道:“那就往裡面走一走啊,再走一走說不定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走廊不算短,李漱玉覺得光牆壁上的畫都講了好幾十個故事了。她不禁暗暗咂舌,覺得這一切的疑點真是太多了。
讓他們知道夔州出怪事的是刺史,她被抓是因為李兆和死了,而李兆和死的那日白天他們剛好起了口角。
這本來應該是兩件完全剝離開的事情,可偏偏有一樣東西将他們聯系了起來。
那便是前一日晚上她在聚寶閣遇見的黑衣人和黑衣人的蟲子。
邪了門了。
她兀自想着心事,沒注意前面的楚懷瀾停住了腳步。她一頭撞在楚懷瀾身上,不禁大為光火道:“你幹什麼?”
楚懷瀾沒有說話。
李漱玉皺着眉向他身前看去,一時間也愣住了——
前方的路是一段樓梯,而樓梯往下,則是一個圓形的祭壇。祭壇通體白玉色,在燭火下泛着白光。而在祭壇中央,則安靜地躺着一個人。
那應當是個女人。她身着一襲大紅色嫁衣,烏發披散在身後,雙手罩在寬大的袖袍裡,靜靜地放在身前。
“這,這是……”李漱玉緩緩擡頭,看向楚懷瀾。
“你仔細看她的周圍。”楚懷瀾面色凝重道。李漱玉便再次細細去觀察那女子,隻見那棺椁似乎是嵌在白玉台子裡的,周圍留了一圈空隙,不知道裡面灌了什麼東西。
灌了什麼呢?這樣的紅……
她目光一偏,想起了上面牢房中的那些瘋瘋傻傻的人,不禁打了個寒戰,脫口而出道:“該,該不會,那空隙裡灌的該不會是血吧?”
楚懷瀾點點頭:“怕是如此。”
“那,那這是要幹什麼啊?”李漱玉舌頭都打了結,磕磕巴巴道,“這,這女人怎麼了?那些上面的囚犯又是怎麼回事?”
楚懷瀾道:“那晚的女人應該就是從這個地道上到你的牢房的,她和你說了什麼?”
“她說讓我把李兆和的東西交出來。”李漱玉回憶道,“可我什麼李兆和的東西都沒拿。”
“後來你去了李兆和家裡。”楚懷瀾繼續說,“遇見了另一個黑衣人,還有那些綠色的蟲子。”
“所以後面那個人也是來找東西的,找的東西和之前那個女人要找的一模一樣!”李漱玉一拍大腿,“若是我們知道他們找的是什麼就好了。”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各自想着心事。李漱玉正想着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聯系一下,看到底能從什麼地方突破,就聽楚懷瀾問道:“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什麼什麼聲音……”她話說到一半忽地頓住了。
好像确實有什麼東西在移動,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們一齊向下面看去,就見之前還安安靜靜躺在台子上的女人不見了!
難不成是他們說話聲太大,驚擾了那女人的清夢?
她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覺得後脖頸一涼。李漱玉條件反射地向前一撲,摔了個狗啃泥。待她回頭看去,整個人都吓得呆愣在原地——
那個躺在台子上的女人正匍匐在台階上,蓋臉的紅蓋頭在就不知去了何處。
而這還不是她愣住的理由。
她看見沒了蓋頭的“女人”露出了一張金色的骷髅臉,而漆黑的眼窩毫無光彩地靜靜盯着二人,方才那道風便是她骨手劈向李漱玉的掌風。
那穿着嫁衣的女子竟然是一具金色的活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