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羨慕道：“當姑娘果真是好的。”

哪怕她是個丫鬟，那姑娘時候也比現在好。

兩人略說了會子話，外頭路過的一個婆子眼珠子轉了轉，同手往袖子裡一操，就忙不疊的往大廚房的後頭去。

“快！有那上好的雞毛都給我！”

負責殺雞的婆子納悶：“你要這東西做甚！”

“哎呀！方才我在西邊兒聽說兩位郡主在踢毽子呢，我自來做這東西的手藝就好，你快些給我尋來，做好了我給姑娘們送去，得了賞錢也分你一些！”

大廚房這邊人多口雜的，這婆子的話沒一會兒就被傳了出去。

王夫人第二日就知道了：“就她那身子，都能踢毽子了？”

她手裡的佛珠撚得飛快：“今日那鲈魚再買一些，給棠音院那邊送去吧。”

這福氣可見還沒耗光，那隻要見着，寶玉總能得上一些。

很快，棠音院那邊，王嬷嬷扭曲着臉進屋了：“大姑娘，今日是兩位鮮鲈魚。”

她還小聲的将府裡的流言給說了出來。

正在喝蜜水的黛玉撲哧一口噴了出來，嗆得一連串的咳嗽：“怎麼能這樣！”

宋棠棠：“……那都這樣了，魚清蒸了吧。”

不過這魚，黛玉是一口都沒吃。

宋棠棠心道，壞了，老闆不高興了啊這是！

誰讓老闆不高興，那咱就得給老闆出個氣啊！

且對象是王夫人的話，那就得照着心窩子捅才有用。

她眼珠子一轉，喊了林嬷嬷過來，小聲說：“您也知道我這在鄉下什麼話都聽過，有一個呢，您叫人不着痕迹的傳到大房那邊，就說這受孕的日子，當是月事之後……”

等林嬷嬷走了，她又拉了黛玉的手：“你不是給巧姐兒繡了小衣裳嗎？咱們找琏二嫂子說說話去！”

臨走的時候，她還順手拿了一本本朝的律法書。

王熙鳳這會子正在看賈琏跑腿扣下來的銀票呢：“不容易啊，有錢知道往家裡拿了？”

賈琏歎口氣：“往日裡不曾清醒，大老爺也是個無情的，我不開竅，他就什麼都不說。”

“也怪我，事事都聽二太太的，叫公爹不樂意親近你。”王熙鳳抿唇，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昨日二太太跟我說，她現在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想将一樁賺錢的法子交給我……”

話音未落，就有腳步聲靠近：“二爺，奶奶，二位郡主過來了。”

王熙鳳忙坐好，将口中未盡的話收了回去。

宋棠棠進來後，見這兩口子面色紅潤，還挺驚訝她們養得這麼好：“多日不見，二表哥的氣色越發的好了。”

賈琏摸着臉笑：“是嗎？你二嫂子也是這麼說的。”

黛玉倒是沒多想：“二嫂子，這是我給巧姐兒做的，你瞧瞧合不合身？”

“她姑姑給做的，定是合身的！”王熙鳳笑道：“前些日子忙，倒也沒顧得上你們那邊，要是有什麼忙不過來的，隻管吩咐我。”

“二嫂子忙着一大家子的事，可不好多打攪。”宋棠棠道。

王熙鳳便看向平兒：“将巧姐兒抱過來，我們娘幾個說說話。”

賈琏摸了摸鼻子：“二位妹妹，為兄還有事忙，你們在這裡玩着。”

宋棠棠眼睛瞥向桌上的一個小碗：“這裡頭是藥？”

她手按在桌上，賈琏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吃藥了：“太醫開的太平方，滋養身體用的。”

接觸的一刹那，她将賈琏身上新攢的死氣都吸了，不太多，估計染上事件不長。

等他走了，可愛的跟小墩墩似的巧姐被放在了一邊。

黛玉自來喜歡孩子，便過去逗弄着她。

宋棠棠見了，趕忙将手中的書遞過去：“聽說孩子雖然小，但大人常在耳邊念書的話，那也是有教導作用的。”

黛玉順勢接過，書已經被翻好。她接過後，手一頓，可還是照舊念了：“谕戶部：凡借債，銀一隻許月息三分，不得私加……”

“凡私放債，利剝于民，當屬重罪，若官宦勳貴之家放債，則罪加一等，主犯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