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當你的獸醫,有緣再見了。”
在十九消失的第二天,池安搬家了。
這座出現傷人事件的北方小鎮在一夜之間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北方漫長的夏日結束了。
而在秦嶺以南最南邊,一年四季的潮濕悶熱從未改變。
“你好,老闆……”
一個高瘦的女人走進一家看起來破破爛爛并不起眼的小賣部,對着收銀台後邊正在熱火朝天打遊戲的人說道:“……我需要一份工作。”
吳幼聽到熟悉的聲音,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哔——嘟…嘟……啪!」
短促的電子音驟停,手機屏幕裡的像素角色化為一團殘影消失。
“……死了。”吳幼面無表情地擡頭,看着聲音的主人:“你賠我。”
“可以。”
池安放下身上的背包:“從我這個月的工資裡扣。”
吳幼:“……”
這人就是個無賴!!!
“你怎麼回事?”看着穿着運動短袖,人也被曬黑,看起來邋裡邋遢的池安,吳幼放下手機活動了一下酸痛的頸椎,問:“合約期不是還沒結束嗎?”
“是沒結束……”
池安像是進自己家一樣搬了個小馬紮坐下了:“……我違約了。”
“合約是什麼時候到期?”
“兩個月之後。”
你大爺的,都熬了快一年了,你再熬兩個月又怎麼樣!
吳幼一口氣哽在了喉嚨,緩了好一會,又問:“違約金賠了多少?”
“嗯,好像是……”池安表情平靜,她看起來還回想了一下。“……三萬五千四百塊零五毛。”
“你在那裡上一年班的工資有三萬塊嗎?”
“沒有。”
交完賠償金池安身上身無分文了,要不是租房還有一筆押金,她估計都要出去讨飯了。
現在的年輕人連付費上班都是可以接受的嗎?
吳幼面無表情地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心髒。
“好熱……”池安說着站起來,走到冷櫃前拿了一瓶冰水喝。
一口喝了小半瓶水的池安看着捂着胸口的吳幼,搖着手裡的水瓶說道:“我身上沒錢了,這也從工資裡扣啊!”
這人真的是……
吳幼頓時覺得自己的小心髒更痛了。
“呼……”吳幼好好地歎了兩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看向一身亂七八糟好像流浪漢一樣的池安:“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啊,在我這裡工作會很辛苦的……”
“我知道。”
“……知道就好。”
對于池安的到來,吳幼其實還是很高興的,之前在大學的時候無意間發現池安超高的武力值,吳幼當場就興奮壞了,想要拉着池安入行。
腦子聰明,人品過關,武力值還超高的打手,對于她們這一行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畢竟幹這一行的仇人可不少。
不過,當時的池安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吳幼的請求。
想到這裡,吳幼問道:“對了,你為什麼突然想通了,要來我這裡上班了?”
“啊,這個嘛……”
池安的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笑容,眼神卻冷得像塊冰,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兇狠。
“……我要找一個人!”
吳幼看着池安一瞬間變得憤恨的表情,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這家夥該不會是要尋仇吧?!
*
三年後,紫竹會館包廂。
“你在做什麼!”
“誰允許你這麼做的!”
驕橫的大小姐正在訓斥新來的這個不知好歹尊卑不分的保镖,她揚起眉,冷呵道:“混蛋!松開!”
“——啪!”
一個五指分明的淡紅色巴掌印很快浮現在池安白皙的臉上。
“打得好……”池安對着大小姐露出溫和微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像是不知道疼。
“有長進了,會打人,才不會受欺負。”池安的語氣裡甚至還帶着點欣慰。
“你!”大小姐咬着下唇,睜大了眼睛生氣地瞪着她。
池安垂眸與她對視。
啊,氣鼓鼓的樣子真可愛……
……和以前一樣呢。
被壓制在牆邊上的大小姐生氣且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那人正低頭注視着她,眼睛黑沉沉的,靜靜地盯着她,冷靜又壓抑,像夜裡盯着人的豺狼。
“你……”大小姐咽了咽口水,被人盯的有點發慌。
過了一會,那人薄唇微動,對着她說出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話。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