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驚訝,難受心情湧上心頭。淚水都湧到眼底,轉過頭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看診斷日期已經是三個月以前,在心理咨詢公司簽署的合同也是。如果薛棠舟早點告訴她,她會陪伴在她的身邊。
薛棠舟張了張嘴,伸開手,果然陸燼撲到她懷裡哭泣。她撫摸陸燼的長發,反倒安慰她:“我有自己的問題要解決,晚來了一些,還來得及嗎?”
她還來得及被原諒嗎?
她一直擔心,錯過陸燼。錯過陸燼了該怎麼辦?但是她又不願意告訴她,這是她自己的問題,她需要把自己修補完整,而不是把陸燼也一起拉下來。或許,她這樣的想法,還是在逃避。她已經分不清真實的自我,所有的灰暗,構成了她。她在灰暗的原生家庭裡長大,一直封閉内心。咨詢師告訴她,慢慢來。總有一天,她不會逃避溫暖的光,不會站在光下,而覺得自慚形穢。她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
“你一直在我心裡,從未遠離。”陸燼說。
她承認,這場戰役裡,薛棠舟永遠是王。即便她退縮,即便她消失得不見人影,即便百般提醒自己,不要進入這場受傷的漩渦,不要做戀愛腦。隻要薛棠舟一出現,她就再也沒招,繳械投降。
剛才上車,薛棠舟就把陸燼婉拒的手表,放在扶手箱,現在她把盒子拿起來打開,把手表扣在陸燼纖細的手腕上。她說:“别拒絕我。”
“心機。”陸燼用手背擦眼淚。
這種時候,她确實不會拒絕薛棠舟的禮物。
想到薛棠舟腹黑的一面,陸燼揚了揚手裡的合同:“這不會是你計謀的一環吧?”
“我真在吃藥,也還在心理咨詢。”
薛棠舟頓了頓,說,“下次心理咨詢是下周六,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其實她不想讓陸燼看到自己這一面,不夠酷。但是,或許她可以試着攤開心扉,不要再将陸燼拒之門外?
陸燼立即點頭:“當然可以。”
她有些不了解咨詢過程,“我能參與嗎?”
“目前是個人的,等我狀況穩定,你要是願意,我們可以參加一個雙人的。”薛棠舟說。
“好啊。”陸燼說,“隻要能幫助到你。”
薛棠舟抽出紙巾,擦陸燼臉上的淚,陸燼吻她的指尖:“這八個多月,你都在做什麼?”
“工作。”薛棠舟猶豫,要不要把自己調去京城的事說出來,她擔心說出來以後,陸燼生氣。畢竟現在很有可能她們變成異地了。
但是現在不說,等陸燼以後發現,估計會……更生氣。
“我現在調去京城了。”薛棠舟說。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說出來,陸燼覺得熟悉,還聽誰說過,工作調去京城了?總不是身邊的同學吧?同學跟她年齡相仿,大多都在讀書,誰調去京城了?
這個念頭隻在陸燼腦海裡一滑而過,更多的是詫異和難受。
“你躲我這麼遠?”
薛棠舟眼神閃避:“也不是想躲你。”
她承認,從201搬離,是逃避陸燼的感情。而從江城到京城,她是經過一番考慮的,因為她也舍不得離開陸燼這麼遠。後來是想着,多賺些錢,她自己不是也開始治愈心理問題,這些都需要用錢。
“不想躲我,為什麼從201搬開?”陸燼捧住薛棠舟的臉,不讓她眼神躲開。
“對不起。”薛棠舟鄭重道歉,“以後不會這樣了。”
陸燼想到了什麼,說:“你是不是從京城趕回來的?難怪你身體不舒服。”
“嗯……”
“異地怎麼辦?你打算怎麼解決?”陸燼說。
薛棠舟說:“在京城,我有職位上的提升,薪酬比以前高多了。我覺得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在江城比較好的地段付首付了。到那時候,你可以去那裡住。”
“啊?金屋藏嬌嗎?”
薛棠舟笑:“如果你願意被我藏起來的話。”
她确實有把陸燼藏起來的心思,特别是陸燼在網上很受歡迎的時候。
“我自己有家,幹嘛……”陸燼指的是“宿舍”,她能在宿舍裡住。畢竟她現在被她媽趕出來的。她想這麼說,就是想說,薛棠舟不用這麼拼命。
但是突然又想到什麼,薛棠舟為什麼提出,讓她去她那裡住?
難道薛棠舟知道她現在被她媽趕出來了?
怎麼知道的?
一聯系“身邊誰調去了京城”,陸燼立馬聯想到了一個網絡上的老熟人。
薛棠舟沒想到陸燼會停下,低頭翻手機。
怎麼回事?
她說錯話了?
陸燼打開一個人的抖音主頁,叩問薛棠舟:“這是不是你?”
“不是。”
“回答得這麼快,你看清了嗎?”
“怎麼沒看清?”薛棠舟面不改色。
“把你的手機拿給我。”
“……”
“怎麼?手機裡有秘密?不讓看啊?”陸燼說,“也對,我們分開八個多月,說不定你中間還談了誰,不想讓我發現。”
薛棠舟:“不要造謠。”
她無奈,把手機遞給陸燼,“密碼你知道,我生日。”
“為什麼不定我生日?”陸燼說。
之前談戀愛的時候,薛棠舟也發現了陸燼這一面,霸道。
“那你重新設置吧。”薛棠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