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他喜歡他。
初中的夏天,沈扶寂和裴朔跑來年禮澤家裡玩,年展鵬非說沈扶寂是别墅區孩子裡最娘的男生,結果被氣哭的沈扶寂狠狠地揍了一頓。
空調房裡他在寫作業,寫着寫着睡着了,有人蹑手蹑腳進來偷偷在他唇邊親了一口。
“年哥,你才是最好看的。”
不過十二三歲的年齡,年禮澤怕他難堪就沒睜眼,結果聽到了他的呢喃自語。
隻是追求事業的心太過執着,所以毅然選擇了離家幾千公裡外的盧森堡,他是個薄情的人,所以從來沒有給過沈扶寂任何反饋,甚至在最後一封郵件裡他心高氣傲讓沈扶寂斷了對他的念想,因為他不是同性戀。
太了解沈扶寂的性格了,所以知道怎麼說才會讓他徹底退縮。
在盧森堡的日子确實乏味又枯燥,每天不是教室就是實驗室,不到十七歲的他一個人度過了求學的五年,偶爾在冬令時睡得昏昏沉沉也會想念那雙漂亮的眼睛。
年禮澤用了很長時間才明白原來不是不愛,隻是當年不在乎感情,等到自己想重新擁有感情時,為時卻已晚。
沈扶寂給謝蓮醉訂的公寓就在自己對面,這樣女孩子家家有個什麼事情也都好照應。
謝蓮醉對此非常高興。
沈随聯系了何年來接謝蓮醉去S大的校園兜風,臨走前謝蓮醉特意來找沈扶寂。
“沈扶寂,你不和我一起去轉轉嗎?”
謝蓮醉一邊吃着脫脂面包一邊問他。
沈扶寂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忙着掙錢。”
“好吧。”
謝蓮醉就帶着謝小荷下樓。
沈随知道沈扶寂現在開始忙着公司的事情,他現在除了陪着沈扶寂似乎沒别的事情幹。
時間仿佛也回到了剛搬來這間公寓的時候兩個人的相處狀态,沈扶寂通常一忙就是一天的時間,偶爾還會讓沈随也來看看報表和文件。
沈随越來越焦急。
如果沈扶寂不進沈氏集團的話,他就沒辦法接近沈青山,自然也得不到還原劑的解藥。
老尚已經暴露,下場自然不會好過。
伊望和莉烏冒着掉腦袋的風險在年展鵬的會所工作,平時也不能出一點點差池。
阿澤忙碌于調查各種信息,也是見首不見尾的通過各種渠道找尋機會。
但心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在一個深夜,他收到了伊望的信息:下樓。
沈随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往出走,沈扶寂房間裡的燈已經滅了,他咬咬牙開門就往樓下跑。
伊望穿着一身黑衣服在樓下等他。
沈随注意到他瘦了不少,墨綠色的雙眼鑲嵌在凹陷的臉頰上顯得格外大。
“你怎麼到這來了?”
沈随左右張望了一下,又拉着他躲避監控死角。
“最近有個人在找我。”
伊望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話,他撓撓頭。
“誰?”
沈随也開始緊張,伊望已經把永生奴的标号洗掉了,除了偶爾會散發體香之外和正常人沒有差别,如果被年展鵬發現他是沒有打過還原劑的永生奴,下場不言而喻。
“司楚寒。”
伊望煩躁地撓撓頭。
“司楚寒?司家那個?”
沈随沒有見過司楚寒,他微微皺眉,幫伊望拉了拉衣領。
“對,他從年展鵬手裡把我買走了。”
伊望并不知道永生奴圈裡是什麼樣子,唯一接觸過的永生奴還都是會所裡的永生奴,所以他現在顯而易見有點亂了陣腳。
沈随一時間也沒了辦法,眉頭越皺越緊。
“司家小姐和裴朔是要訂婚的……”
沈随仔細思考了一下:“他和沈青山肯定也脫不了關系。”
“我……我……”
伊望的呼吸一滞,又慢慢垂下頭。
“沈随,要是我死了的話,你不要傷心。”
他又憋出這一句話。
沈随連忙喝止他:“你胡說什麼。”
“沒什麼,不說了,我得回去了。”
伊望說着就要走,沈随拉着他的胳膊和他狠狠地擁抱一下,伊望偷偷擦了擦眼淚。
“你不能死,我也不會死,我想辦法先進年禮澤的實驗室,你一定要好好的。”
沈随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們這種試驗品的命運從來都不在自己的手上,不然伊望也不會半夜三更冒着這麼大的風險來找自己告别。
“我相信你,救救我們。”
伊望說了最後一句話就轉身消失在夜幕裡。
沈随蹲在地上,無力看着他的背影。
等他失魂落魄回到公寓裡,沈扶寂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他了。
“淩晨兩點二十五,你出去了?”
沈随僵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