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寂還是搖頭,自顧自說話:“沈随,你為什麼跟着我在這裡?”
“你是我的主人,永生奴一生隻會認一個主人。”
“我是你的主人。“
沈扶寂喃喃重複着這句話,沈随這下才敢仰頭去伸着脖子看他,隻見他一雙鳳眸布滿血絲,神情落寞無比。
沈随揉了揉自己的腿,他腿有點麻。
“我睡不好。”
沈扶寂盯着樹梢上的葉子出神。
沈随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但隻看到了一隻小鳥,他不知道怎麼回答,笨拙道:“是有什麼害怕的東西嗎?”
“害怕?”
沈扶寂低下頭反問他。
沈随努力解釋:“就是害怕做噩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害怕的東西,所以少爺可能會害怕……”
“可能吧。”
沈扶寂似乎不願意提及這些,他一下又一下順着沈随柔軟的頭發,沈随覺得頭皮酥酥麻麻。
“你坐在床上吧,地下涼。”
沈扶寂拉他起來,沈随就站起來坐在他身邊。
“少爺,您好點了嗎?”
沈随鼓起勇氣問他。
沈扶寂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又轉到桌上被沈随拿走的黑漆漆的小東西,整個人終于慢慢放松下來。
“好點了。”
“那您現在休息一會兒吧。”沈随幫他放好枕頭,拉拉被子。
沈扶寂也覺得疲憊,他躺下後遲遲不肯閉眼,雙眼睜着望天花闆,顯得毫無生氣。
“少爺,您這樣睡不着的。”
沈随沒忍住給他解釋。
沈扶寂卻說天花闆上有個眼睛在盯着自己。
沈随思考了半天,他看看天花闆又看看沈扶寂,沈扶寂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沒有的。”
“有的。”
沈扶寂笃定,耍無賴一樣抱怨:“它盯着我,我不敢睡。”
沈随微微思考,選擇用手輕輕覆住了他的眼睛,他的手掌寬大又溫熱,溫溫柔柔的觸感讓沈扶寂不由自主閉上眼睛。
沈随輕輕說:“我幫你看着它,你好好睡一覺。”
沈扶寂用自己一隻手蓋在沈随蒙着自己眼睛的那隻手上,卻沒有選擇拽開,隻是緊握了握,下意識說了一句:“是真的。”
沈随點頭:“是真的。”
沈扶寂不說話了,但也沒有松開握着沈随的手,沈随一直等到他的呼吸漸漸均勻才将手輕輕拿開,沈扶寂又黑又長的鴉睫顫了顫,但沒有睜開。
或許是真的太累了,沈随繼續在床邊坐着觀察他,雖然他經常觀察沈扶寂,但大多時候隻是在等待命令,今天卻有了些别樣的感覺。
沈扶寂的皮囊很優越,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側臉線條,兩片微微緊閉的薄唇,平常因為很少笑而顯得有些嘴角下垂,但沈随知道他的唇其實親起來很軟,還有一雙微翹又帶着點邪氣的鳳眸,沈随之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眼睛,他覺得很好看。
沈随沒忍住點了一下沈扶寂鼻梁上的那顆小痣,他想起來之前在永生奴圈裡他認識的一個女孩子鼻梁邊也有一顆,當時那個女孩告訴他,鼻梁上有痣就是身體不好,所以她經常生病。
沈扶寂是因為生病了所以才夜裡失眠嗎?
沈随不清楚,太多的思考會讓他腦子疼,所以他蹑手蹑腳走出房間,輕輕關上門後才松一口氣,他忙了一晚上,現在得吃點東西。
沈扶寂一直睡到下午,他一睜眼就看到沈随盤着腿坐在地上看書。
窗外天氣已經放晴,沈随怕陽光刺到他,所以沒有拉開窗簾,帶着光暈的黃圈籠罩着這個房間,落在沈随的發絲上。
“你醒了?”
沈随察覺到床上的人翻身對着自己,于是從地上爬起來,沈扶寂這才發現桌上放着三菜一湯。
大概是真的有些餓了,他下了床。
“幾點了?”
“三點多。”
沈扶寂點點頭,開始扒飯。
沈随看着沈扶寂的臉色抿抿唇,他知道沈扶寂肯定有心結,但他不會傻到去刨根問底,所以隻能等他默默吃完飯去收拾桌子。
沈扶寂也一直在看着沈随。
直到沈随再次走進房間時,沈扶寂已經拉開了窗簾,他站在窗戶邊去看昨天那棵樹的頂端,那裡停着一隻叽叽喳喳在叫的小鳥。
“沈随。”
沈扶寂的聲音有點啞,他轉過來叫他,身後的陽光一灑而下,沈随眯眼去看被陽光包圍住的他。
“過來。”
沈随走過去,幾乎沒有思考就吻住了他的唇。
沈扶寂鼻腔裡湧上了沈随獨特的氣息,他伸手去摸沈随的後腰,指尖在他腰窩處打轉,沈随的呼吸聲漸漸加重,他第一次大着膽子摁着沈扶寂的後背将他的身體往自己懷裡帶。
沈随的氣息像一劑毒藥,沈扶寂漸漸加深了這個生澀又笨拙的吻,當所有感官都被淹沒後,隻剩下令人沉溺的喘息和越來越深的欲望。
“好了。”
沈扶寂及時拍拍他的後背,目光卻盯着沈随同樣被吮吸得濕潤還微張的嘴唇。
沈随點點頭,他意識到了什麼,于是後退兩步和沈扶寂拉開距離。
“少爺,我要去洗衣服。”
“好。”
沈扶寂沒有攔他,隻是看着他去往浴室的背影恍神,他的氣息還萦繞在鼻尖,沈扶寂舔了舔唇,眼裡漸漸彌漫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