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來又闖北!”
“我修行在天地間!”
“初到貴寶地,我肚子叫破天!”
"小道我在此,蔔卦又算命"
……
慵懶腔調在從青年的口中的唱出來。
朗朗上口,又帶着幾分奇異腔調的歌謠讓衆人側目。
定睛一看,視線落在了街邊,枕着頭小憩的青年身上。
墨色長發被一根發帶随意地紮起來,垂在身後。
青年的面上蓋着本書。
因為封皮殘破,辨認不出那本書的書名。
衆人沒看清攤主的長相,隻是對方擡起間露出的一節小臂白皙光滑,辨認攤主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
隻是當衆人的視線落在青年身前,挂着的招牌時,眼底的神色又變成了驚疑。
一塊不知道哪來的白布,上面寫着幾個大字——“瞎眼神算!”
大字的線條歪歪扭扭,字迹算不得好看。
肉眼可見的敷衍。
讓衆人眼中的不信任有加厚一層。
啪嗒——
蓋在青年面上的書冊掉在了桌面上。
書冊下的廬山真面目揭曉答案。
青年明顯是還沒有完全驚醒,眼神中的迷惘還未散盡。
眼神和就一個黃衣姑娘對上了。
青年直起身子,面上的迷蒙一掃而空,還不忘記擺出張營業笑臉。
“這位姑娘,要算卦嗎?”
“童叟無欺,一卦二十文。”
青年臉上壓出的紅痕還沒消失。
這下衆人眼中懷疑青年是騙子。
這樣一個青年,真的是神算嗎?
而且二十文,都夠買一鬥米了,這未免也太黑了吧!
黃衣姑娘被這個價格一驚,連忙拒絕,腳步匆忙地逃開了。
“不用了,我不算。”
祁臨習以為常,打了個哈欠又準備重新趴回去,他還沒睡夠呢!
懶散的模樣讓一旁的同行都看了直搖頭。
“小哥!”
“小哥!”
祁臨聞言,擡頭看見了道打扮的白胡子老頭。
左腿空蕩蕩的,身上的袍子洗的發白,隐約能看見内裡縫補的痕迹。
“小哥,你這樣不行啊!今天你一文都沒掙到,看你還沒吃東西,老道這還有個半個馍馍。”
白胡子老頭從懷中掏出來個馍馍,就要往祁臨手裡塞。
馍馍不是白面的,而是用糙米混雜着一些其他的東西蒸出來的。
因為早就失去了溫度,還有些幹硬。
肉眼可見地卡啦嗓子。
祁臨便知道,這個老道的生活也不好過。
要是真的過的好,老道哪裡還會吃這。
祁臨還沒開口,老道就有些後悔了。
這年輕後生伸出來的手雖然帶了些繭子,但是明顯寬厚有力。
和他們這種讨生活的人天壤之别。
真的會願意吃他們這野菜馍馍。
他常年吃着,但也是生活所迫。
這野菜馍馍又苦又噎,可以說是難吃至極。
老道有些猶豫,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多謝,我還真的有些餓了,就厚着臉皮收下了!”
祁臨看出來對方的窘迫,順勢将那半個馍馍拿回來,往嘴裡塞。
那津津有味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山珍海味呢!
老道心中松快了些,看着祁臨啃馍馍的模樣,眼中閃過些淚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隻是重複地念叨着:“沒事,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能吃的下東西就代表着身體康健。
能活。
祁臨自然不可能白吃老道的東西。
估計那半個馍馍是老道留個自己剩下半天的食物。
如今給了他,估計是要挨餓了。
祁臨他又不隻是一個人界的神算。
他可是堂堂天界巡遊官。
祁臨幻化出個分身,是年輕的壯漢。
故意在老道的眼前賺了二十文,還沒将錢踹熱乎。
他就拿着錢去買了四個包子,兩個素的,兩個葷的,一共八文錢。
祁臨給了老道分了一個素的一個葷的包子。
對方卻是連連推脫。
那可是白面做的包子,還有葷的。
他那一個野菜馍馍換了,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那裡能這麼厚臉皮。
“不成不成,老道不能要!”
“能的能的。你看,我先前就沒人來,你一給我吃的,就來人了。”祁臨繼續說道,“就是你将因果分了我,才讓我賺上了錢。不拿包子也行,但這裡面必須有你的一半!”
祁臨說着就要掏錢。
但是這老道人哪裡能後者臉皮真的手下,無奈之下,隻能收下油紙包中的兩包子。
他沒吃,隻是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
真好!
有肉吃了。
祁臨别過臉,沒敢在側過頭繼續看他的眼神。
但是那雙蒼狼的,像是将世間苦水都盛滿的眼睛依舊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