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不過現在還是先躲開吧!”
妖獸見幾人将自己晾在一旁,怒吼一聲朝人群直沖而去,程斯竹提刀硬擋住這一擊,妖獸擺動身軀一個轉身,粗壯長尾橫掃而過,幾人四散躲開,一顆碗口粗的大樹不幸被攔腰劈斷。
程斯竹抓住妖獸轉身後的破綻,快速突進後接了一個上挑,一道烈焰自妖獸身下破土而出,火舌卷上它金色的皮毛。
就在此時,起霧了。
大量白霧自妖獸皮毛之下散出,霧氣化為水珠緊緊包裹住它的身軀,在這些霧水的防禦之下,那道烈焰竟然未傷它分毫。
程斯竹轉頭看向榮千羽,眼神裡帶上了一些探究之色。
“雷背赤羽獅,”榮千羽一向不吝與其他人分享知識:“它當然也适用毛多弱火這一準則,但若是處于共生狀态下,就不一樣了。”
“共生?”
榮千羽一邊注意妖獸的動态一邊繼續說明道:“雷背赤羽獅體型龐大,兇狠善鬥,它牙縫裡漏出的食物殘渣都夠滋養一群微型妖獸了。霧蜂便是看中了這一點,它們成群結隊地藏在雷背赤羽獅的金色毛發之下,撿食那些被獵殺的妖獸。”
“而水屬性的霧蜂完美地中和了雷背赤羽獅弱火的特性,所以雷背赤羽獅也任由它們與自己結伴而行。怪不得這裡要叫霧林了。”
像是要印證榮千羽這段話的可信度,一群霧蜂自雷背赤羽獅的皮毛下飛出,伴随着嗡嗡的振翅聲,厚重的濃霧在林間逸散開來。
而雷背赤羽獅在霧蜂的加持下,境界竟還往上漲了一個階級!
斷劍山女弟子驚呼一聲:“怎麼會!它剛剛還是等同于築基大圓滿的境界,現在居然躍升到了金丹初期!”
“雨濛,退後。”程斯竹上前一步,将高雨濛護在身後。
“這名合歡宗的女弟子倒是挺有見識的。”秘境外的廊庭内,一名長老正在誇贊榮千羽,沒想到下一秒就聽見水鏡中傳出她的聲音——
“這麼強,要不我們還是先跑吧。”
該長老尴尬地咳了一聲:“可惜膽識差了點,面對強敵立馬就打退堂鼓,這可不好。”
紀尋安聞言說道:“眼下合歡宗除了晚輩,就餘下這兩根獨苗,許是怕留下我一人獨守山頭,所以面對強敵時有了顧忌。不過作為大師兄,我倒是也更希望她們做事謹慎些,平安就好。”
玄天門的柳掌門與辰月是多年的至交,她對榮千羽似乎頗有好感,并且絕非出于愛屋及烏:“為了逞強白白送命可不是什麼好習慣,面對強敵時還是需謹慎評估現狀。”
接着柳掌門話鋒一轉,扯上了程旭齋:“程掌門,令郎也在現場,對上金丹初期的妖獸,您覺得他有幾分勝算?”
程旭齋捋着胡子回答道:“小孩子該闖就闖,老夫相信犬子自有分寸。”
程斯竹目前的修為也是築基大圓滿,若是對上同等修為的雷背赤羽獅,程旭齋自然毫不擔心,但沒想到雷背赤羽獅的修為竟然還能躍升一階,這下他心裡着實也有些打鼓。
各宗長老們關于遇見強敵時究竟該勇于挑戰還是優先确保安全這個問題還沒讨論出一個結果來,秘境内,榮千羽一行人倒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雷背赤羽獅看似龐大笨重,但它實際行動起來卻十分靈活迅速。隻見它高高跳起,從衆人頭頂越過,最終堵在了草木廢墟的出口處。它金色毛發帶起的電光,将位于它行動路徑上的樹枝與雜草都灼燒成焦黑的模樣。
高雨濛焦急地問道:“程師兄,這下怎麼辦?”,她懷裡抱着一把古琴,似乎也是一名音修。
斷劍山另外一名男弟子也慌了神,他握刀的手微微顫抖着:“金丹與築基的差距并非人數可以填平,我們真能擊殺它嗎?”
在場的五人之中,以程斯竹修為最高,除去他一個築基大圓滿以外,其他人均在築基初期,榮千羽更是個剛築基沒幾天的新人,這個陣容實在不容樂觀。
但程斯竹看起來倒是相當冷靜,不如說他的神态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專注劍道的歸元宗與絕不練劍的斷劍山,他們一直以來都在競争第一宗門的名号,而燭淵和程斯竹作為此二宗門新生代中備受關注的頭号培養對象,免不了時常被拿來對比。
兩人之前從未見過面,程斯竹本以為能在雲台秘境之中試試對方的深淺,沒想到他一路上根本就沒遇到過燭淵。不出意外的話,秘境結束後的競技台,或許會成為他們第一次交手的地方。
程斯竹常聽人說,劍修越階作戰是常事,那劍修能做到的事,沒理由刀修做不到。若是他今天拿不下這頭金丹初期的妖獸,那豈不是說明他會輸給燭淵?
程斯竹不想輸,不論是以他個人的立場,還是以宗門的立場。他握緊手中的刀,朝雷背赤羽獅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