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股價,林若雯更擔心溫夏的心情。
“不用管,”溫夏把手機還給她,“營銷号炒作,過兩天就沒人提了。”
林若雯接過手機,猶豫幾秒,還是問了出來:“夏夏姐,你不難過嗎?”
難過不至于,就是覺得有點麻煩。
顧爺爺估計會覺得她沒用,管不住自己的丈夫。
見她面露擔憂,溫夏想到妹妹,多解釋了句:“我和他不是正常的夫妻關系,你可以理解成我和他是合作關系,他的私生活幹淨還是混亂,不歸我管,我也不關心。”
開放式的婚姻關系對溫夏來說是很容易理解接受的,因為她的父母就是這樣,身邊不少人也是這種相處模式,但對家庭美滿的林若雯來說有些接受困難。
她認真地看着溫夏,見她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沒有半分在意和傷心,雖不理解,卻松了口氣:“你不難過就好。”
溫夏對她笑了笑。
“抱歉溫副總,我以後不會再拿這種事煩你了。”林若雯後知後覺感到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沒事,去忙吧。”
“嗯!”
林若雯走後,辦公室恢複安靜。
溫夏盯着電腦屏幕看了幾分鐘,晃動鼠标,投入進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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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北城晚高峰的路況,溫夏五點半就走了,臨走前把整理好的資料交給祁源,乘坐電梯下樓。
路上遇到車禍追尾事故,堵了十幾分鐘,緊趕慢趕,到新松公館的停車坪,還是晚了三分鐘。
她生平極少會遲到,一次是領證那天,因安慰抱着她哭讓她不要結婚的溫詩,晚到八分鐘。
第二次就是這次。
都是在顧衍南面前。
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賓利已經到了,溫夏下車,踩着高跟鞋快步走過去。
一位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站在車旁,見她過來,恭敬地拉開後車門。
溫夏低聲道謝。
車門打開,清冷的木質香夾雜着一縷淺淡的茶花香,溫夏微怔,回過神,彎腰上車。
偏頭看向身側的男人:“抱歉,路上有點堵。”
顧衍南掀起眼皮,淡淡掃她一眼。
他的半張臉隐在陰影裡,鼻骨高而挺,臉部輪廓利落分明,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瞳仁漆黑,如同引人深陷的黑洞,神秘淡漠。
客觀評價,這幅挑不出毛病的完美皮囊和高高在上的矜貴氣場,确實值得任何人飛蛾撲火。
顧衍南沒理她,溫夏也沒熱臉貼冷屁,收回視線,看向她這側的車窗。
路旁綠植枝葉繁茂,常年不變,無論冬夏。
黑色賓利湧入川流不息的柏油馬路,車門緊閉,那縷淺淡的茶花香氣被無限放大,溫夏聞着有些刺鼻,落下一點車窗。
春日晚風吹散車内的香水味,溫夏靠着椅背,正要拿手機,身側響起冷淡的男聲:“關上,有霧霾。”
矯情。
溫夏小幅度地皺了下眉,關上車窗。
好在香水味并不濃,已經幾乎聞不到了,溫夏拿出手機回複工作郵件。
坐在副駕駛的周之恒從後視鏡瞥了眼,顧總阖眸休憩,太太低頭看手機。
兩人之間的距離能坐下一個兩百斤的胖子,誰也不理誰。
就這樣維持着死寂的沉默,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顧家老宅門前。
溫夏匆匆回複完最後一封郵件,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機真的能監聽到人說話,跳出一條推送,她不小心誤觸,打開界面,才發現是顧衍南和林曦的绯聞。
下意識看了眼身側的男主人公,顧衍南恰好朝她這邊看,頓了下,視線落到亮着的屏幕上。
溫夏有些尴尬,抿了抿唇,剛要摁滅,就聽他說:“假的。”
聲音不冷不熱,聽不出什麼情緒。
跟她解釋做什麼?
溫夏不知道該怎麼回,就哦了一聲。
顧衍南幽暗如深潭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眼神清冷,沒有任何溫度。
溫夏已經轉過頭,沒注意到他的神情。
巷口路窄,車不好開進去,兩人在路口下車,并排往裡走。
天已經黑了下去,隻有微弱黯淡的光,走到主宅門口,顧衍南突然停了下來。
溫夏微愣,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他。
“手。”顧衍南淡聲提醒,語氣有幾分不耐。
雖然他們倆說好保持開放式的夫妻關系,但那是背着顧爺爺的私下約定,在顧爺爺面前,他們需要表現出和諧親密的夫妻關系。
畢竟這個婚就是結給顧爺爺看的。
溫夏剛剛在想顧衍南為什麼要和她解釋绯聞的真假,一時忘記這茬。
她垂眼,看向顧衍南的手。
造物者過于偏愛他——家世顯赫,身材完美,容顔驚豔,就連這雙手也漂亮到能單獨出圈。掌面冷白,手指修長,骨骼分明,根根泛着淡淡青筋的脈絡沿着手腕沒入襯衫袖子之下。
這是一雙能滿足手控所有幻想的手。
熟練将自己的胳膊穿進他的臂彎,溫夏挽上他的手臂,她的掌心貼合他臂彎的弧度,一絲不苟的黑襯衫被微微壓出褶皺。
顧衍南擡腿,不緊不慢地往裡走。
溫夏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上。
走動間,肢體摩擦。
隔着昂貴絲滑的布料,溫夏隐隐能感覺到他脈搏的跳動。
“你今天剛回來嗎?”婚禮後的這一個多月他們沒有任何聯系,怕等會兒在顧爺爺面前說漏嘴,溫夏提前問清楚。
顧衍南淡淡道:“嗯。”
“上午下午?”
“上午。”
“幾點?”
顧衍南偏眸看她一眼,沒什麼情緒地道:“上午十點,飛機落地後去公司,下午三點去新松公館應酬,一直到五點五十。”
溫夏一噎。
“顧太太,還有什麼要問的?”語氣中有種對她查戶口式詢問的不耐。
溫夏垂眸,搖頭:“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