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發定位。”
司北的行動力很快,話音剛落,聽筒那側門鎖已經落下了,聽起來是一把笨重的鐵鎖,真是好原始的方式。
白念安忽然對司北的家産生了好奇。
他在地圖上翻翻找找,找了一條僻靜無人的街道給司北發了過去:“就在這,你快點來。”
他捂着腮幫子,拖着聲音說:“因為真的很疼。”
嘎嘣——電話才挂斷,白念安咬碎了口腔内塞滿了的檸檬糖。
那個定位距離司北不算近,就算搭車過來也要一個小時左右,白念安打開冰箱,猛灌入了一瓶冰水,這下雙重刺激之下,他的牙根終于開始隐隐作痛了。
做戲就要做全套,不然多不尊重人。
那條街距離白念安很近,出了東山墅八百米開外的一條僻靜街道,綠葉銀杏仲滿在兩側街道,他拿出幾張紙墊在了地上,猶豫了片刻又給自己旁邊的那個位置也鋪了幾張紙巾。
鋪完後白念安又不動聲色的把那幾張紙拉的距離自己近了些。
第一次幹這事,他很心虛,左右顧盼了好一會兒。
晚上近十點,白念安本應刷題或者練琴的時間,他卻坐在無人街道一側,等待着一個喜歡他的人出現。
是親了嘴就會變得越來越像嗎?
他不僅變笨了,還變得大膽了,可面對這樣的改變白念安居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就好像他本應該就是這樣快活自在的人一樣。
黑色重型機車從幾百米開外疾馳而來,在看到坐在路邊孤零零一個人的白念安時,立馬刹停在一側。
開車需要一個小時出頭的路程,司北居然三十五分鐘就趕到了,手中還提溜着白念安指定醫院裡的指定藥物。
摩托車停下來的一陣風卷走了白念安精心鋪在身旁的白紙,司北坐在了他的身旁,又遠了一點。
白念安看着那幾張紙無辜的飄落在不遠處,道:“怎麼不把摩托車騎我臉上呢?”
“這不是着急……”司北的聲音小的聽不見。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牙疼?這個藥塗上了就會管用嗎?”他憂心忡忡,盯着白念安右側微微鼓起的腮幫子看過去。
隻鼓起了一側,這麼看着白念安像個儲存糧食的小松鼠。
白念安察覺到那道視線,他捂着腮幫子嘴裡嘟嘟囔囔:“你把藥先給我。”
他拉開那個小塑料袋,左右翻看了圈,忽然愣住:“棉簽呢?”
“你這要我怎麼上藥?”
司北大腦忽然宕機住:“你電話裡沒有說要棉簽啊……”
“說了的。”白念安眉一挑:“你是不是嫌麻煩,不給我買全,是不是覺得我大晚上的讓你買藥很奇怪。”
他索性把那麼些藥全部塞回司北的懷裡:“不要了!讓我疼死算了。”
白念安也沒說做走,他環着膝,坐在地上小小一隻,右側腮幫子高高鼓起,眼神惡狠狠的剜了一記司北。
“噗——”司北忽然笑出了聲。
?
白念安的發絲忽然塌陷了下去,司北溫熱的手心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同此刻的白念安一樣,那隻手也很緊張,笨拙的安慰上人:“對不起嘛……可能是我太着急忘了的。”
細細打量過去,司北現在這種還什麼都沒做就已經開始害羞了的表情,明明還喜歡他啊。
為什麼第十四封情書遲遲未到?
是嫌棄他太難追打算開始抽離了嗎?
本想着借機問一問偶爾撿到的情書碎片裡為什麼有一個“騙”字,此刻白念安卻打消了這個想法,像個潘多拉的魔盒,打開這個匣子——
到底誰充當了騙子這個角色?
白念安擡手撇開司北的手:“沒事。你也不用對我道歉,我隻是沒辦法了,我媽媽和哥哥去了瑞士,家裡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
“沒有人照顧你嗎?”司北蹙起眉頭,那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神情。
和那天在天台上,昏倒後的白念安再次醒來所見到的神情如出一轍。
“算是吧……算是沒人照顧的。”
東山墅白家光是傭仆加起來就有四十餘人,再不說還要生活管家、司機、輔助老師等人,這些人從白念安很小時候開始守着這偌大的房子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後照料,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白念安越了軌,撒了謊。
“沒事,我自己每天應付應付應該也是可以的。”白念安低落的垂下 眼,餘光打量去司北的表情變化。
他很難形容此刻這種狂喜不已的心情,看着司北為他忙前忙後,浪費情緒浪費時間,白念安都甘之如饴,好像是在證明些什麼一樣。
十七歲的白念安沒有領悟到。
他隻覺得玩弄司北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白念安不動聲色的湊近司北的耳邊:“要去我家裡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