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厭……嗎?
白念安望着窗外的無盡海洋愣了愣神,他今天要去參加霍興文的婚禮,其實白念安并不想去,但Ares的地産業務還和霍家有所牽扯,隻能去應付幾天了。
他的思緒又開始回到天亮時分,司北抱着他說的那句話。
真的那麼讨厭嗎?還用了“最”這麼一個量詞。
可是為什麼要一邊說讨厭,一邊又要抱緊他到無法呼吸。
從他們一個多月前結婚到現在,司北威脅白念安從來不得要領,隻會威脅他多吃一點飯,多喝點熱水,每天必須在八點半之前回到家,在外應酬很晚要報備,最過分的不過是讓白念安賠一束花。
白念安不敢細想,踏出那條紅線外,一切都将開始傾斜,他會變得不像自己,還會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就和十七歲那年一樣。
“算了。”他不自主的說出這句話。
奧特瑪努峰之下,南太平洋的微風輕拂而過,玻璃海清透的幾乎能見底,這場在大溪地舉辦的婚禮将會持續三天,白念安就當短暫的放松片刻了。
婚前晚宴在傍晚開始,場地都布置好了,位于白念安休憩的水屋五百米開外。
他提前了五分鐘到達,晚宴上的人已經很多了,霍興文看見他率先招了招手:“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白念安走過去,他彎起唇客套着:“大溪地很美,你選這裡結婚真是用心了。”
他拿出了個紅絲絨禮盒:“新婚快樂啊,興文,這是一點薄禮。”
霍興文打開禮盒,看了眼那塊色澤鮮豔的鴿血紅,眼睛和冒光一樣:“白總現在做了Ares的主就是财大氣粗。”
沒教養的蠢貨,居然當着他的面打開禮物。
多和這人說一句話白念安都嫌丢人,他從服務生手邊拿起一杯香槟碰了下霍興文的手中杯。
“新婚快樂,興文。”
可霍興文似乎不打算放過他,那張油膩的臉眉飛色舞的開始講:“今天我還邀請了個人來,你絕對想不到他是誰。”
白念安眉一挑,反問:“是我熟悉的人嗎?”
霍興文悻悻一笑:“你忘了?那小子和你結過梁子。”
“喏,他人來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白念安順着霍興文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司北倚靠在調酒台,神色很冷,正垂着眼在看手機,另一隻手接過調酒師手中才調好的一杯教父。
那是所有人未曾見過的司北,紅發,個高腿長,裁剪得當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優越的身形,拎着杯子的左手背,大片荊棘藤一直蜿蜒指骨以下,末端環繞住了食指,側過身就能看見脖頸間左右三道的“鲨魚腮”,已經很淺了,這種割皮紋身持續不了多久。
一身野蠻又冷漠的勁兒吸引了在場許多人的側目,到底還是明星,走到哪裡都出類拔萃引人注目,不一會兒就有外圍的工作人員拿着海報到司北跟前求簽名合影。
他在線下對粉絲一向和善,配合好拍照後,目光一轉,直勾勾的朝着白念安盯了過來。
“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樣子,打扮的和個花孔雀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結婚呢。”
霍興文的嘴巴一股子酸味兒,小聲和白念安念叨着:“你認得出來他是誰嗎?”
白念安幹嗆了聲兒,他輕抿了口酒,回避開司北的視線。
“是誰?看起來好陌生。”
“司北啊,上學那時候對你死纏爛打的司北啊,之後還被退學的那個人。”
白念安蹙緊眉,他問:“退學?他在首頓沒有念完書嗎?”
“哦,你高三後半學期出國了不知道這事兒,我記得就前後腳吧,聽說是家裡人死了,沒錢供他繼續讀書。”
白念安意味深長的“哦”了聲,這些事情他确實不知道,那時候他被白祥君送去了瑞士,之後大學又無縫銜接去了美國,畢業後才回到國内。
霍興文肥膩的一張臉堆起了讨好的笑容,他悄悄耳語:“而且我當時還幫你小小的收拾過他,在你留學之後。”
“不過還真沒想到啊,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要不是我老婆是他的歌迷,我才懶得請他來,簡直是髒了我的婚禮現場,不過他居然敢來我是沒想到的……”
霍興文的眼神和淬了毒一樣在司北身上打量,一旁的白念安沉默許久後,問:“你當時怎麼欺負他的?”
“還能怎麼着,反正他無依無靠的,也沒人會幫他,沒事就拉去地下停車場修理一頓呗,這小子慫的不行,連反抗都不反抗的……”
“我和李揚那幾個人當時還找上了他家……”
“這小子居然住在一個廢棄倉庫……髒死了……”
原來是這樣……白念安耳邊的話斷斷續續的開始銜接不上,捏着杯子的手使勁的都有些泛白,他知道的,那些事情都過去了,與他無關。
欺負人是霍興文下的抉擇。
被欺負了不敢反抗當個軟柿子任人欺淩是司北的抉擇。
就算再不爽霍興文這個人的行事作風,他也應該隐忍下來,畢竟Ares的房産闆塊一直和霍家有接洽,對比那些不足挂齒的陳年舊事利益至上才是明智選擇。
霍興文一挑眉,問:“怎麼樣?哥們夠義氣吧?”
白念安“嗯”了聲,霍興文自讨沒趣,他忽然拿起話筒開始活躍氣氛。
“今天到場了個大歌星啊,不知道你們都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