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當面還給那隻狐妖。”糾察官揭穿道,單手托着下巴,“那為什麼還不給人家。”
“?”
她剛醒來,身體尚虛弱,不耽誤翻白眼。
如果能找到狐妖司星洲,她早就還了。
“呵,真是一隻眼盲心也盲的兔子。”糾察官語氣譏諷,“你把媚術還給他,她就能想起前世的記憶,你猜,若是他恢複了記憶,又想到人間的種種,會不會讨厭你。”
“?”白初瑤似在迷霧中找到了方向,憑借那一點亮光,撥開重重霧氣,迷離的眼神變得堅定,嘴角慢慢上揚。
“所以,真的是他。”
——
司星洲忙完手裡的事情,就往住院部跑,恰在門口遇到張護士。
“司護士。”張護士張了張嘴,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司星洲心裡惦記着白初瑤,沒耐心看她欲言又止,擡腳要走。
張護士像是下了決心,叫住他,“司護士,我剛剛聽到白初瑤的病情,好像不是很好。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偷聽的,路過李主任的辦公室時不小心聽到他跟家長說的話。”
“說白初瑤的身體狀況并不好,身體内的器官正在慢慢衰老,而且還找不到病因,建議轉院到大城市。”
李醫生是白初瑤的主治醫師。
司星洲颔首,轉身快步走向住院部,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
來到病房門前,聽到裡面的聲音——
“你的人類身體之所以不好,就是因為體内有不屬于你的媚術,它一直在影響你。”
是早上的那個黑衣男人的聲音。
當時,白初瑤撲到他身上之後,男人就消失了,他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但白初瑤情況緊急,他沒細想,也是後來才想起白初瑤曾經說過的話,媚術、妖怪……
原來是真的。
他欲進去跟那個妖怪理論一番,卻聽到白初瑤的聲音,手一頓。
“你不是說我能長生不死嗎,可以在人間活成老妖怪。”
“呵呵,對呀,隻不過你是頂着這幅半死不活的身體,死是死不了,但也活得不體面,你周圍的人類會日夜為你擔心,等他們老了,離開了,你依舊如此。”
死?誰要死?
他不想白初瑤死掉。
猛地推開病房門,裡面隻有白初瑤一人,再無其他人。
剛才聽的話仿佛是幻聽。
“司星洲。”白初瑤詫異,“你怎麼來了。”
看了眼窗邊,糾纏官上一秒還在那裡。
來無影去無蹤的家夥。
司星洲看向她,嘴角含笑,餘光卻關注整個病房的情況。
“我來看看你。”
白初瑤對上他的眸子,莞爾一笑,從他的瞳眸看到自己的臉頰和嘴唇毫無血色,笑容一滞,偏過頭。
“我現在的樣子很恐怖吧,等我好一點你再來看我嘛。”
說罷,心裡生起一陣悲涼。
好一點,恐怕是不會好了。
“在我眼裡,你什麼樣都好看,隻要是你。”司星洲的聲音強忍着哽咽,用自己的手掌去捂熱心愛之人的手。
白初瑤不自然抽出手。
“我不值得。”
上一世不值得,這一世更不值得。
“初瑤,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從今天開始就專研醫學,雖是半路出家,但我對自己有信心。”司星洲的眼神和語氣都很堅定,比發誓時還要真誠,“我當體檢科的護士,不是因為我笨,不是因為沒有上進心,初瑤,接下來你會看到,我這些年隐藏的實力。”
白初瑤知道,他跟她一樣,看起來是被算命先生的一句話給影響了,實際上是他們偏離了既定的命運。
平靜地看向他努力掩藏,卻無處掩藏的通紅眼睛,她笑了笑,朝他招手。
司星洲俯身湊近她,意外碰上一個柔軟的唇,腦袋一片空白,耳尖瞬間紅了。
還沒來得及向心愛的人投去目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白初瑤扶着司星洲的腦袋,慢慢放在床邊,深深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
“還是喜歡看你害羞的樣子。”
然後似有留戀移開視線,看向窗邊。
左右她逃不掉了,就不能讓她及時行樂嗎,再多一會兒也行。
那邊現出黑衣男子,手一揮,時間都停止了。
“自投羅網。已經在你們身上耽誤太多時間,這個世界又不是隻有你們兩個投錯胎的傻子。”
誰愛看這種滿是酸臭味的戲碼。
對于必須讓任務目标心甘情願跟他走的這個規定,簡直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