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妲也學她那樣揚了揚手,不過僵硬版的,“白天沒事,我要睡覺就巨疼,真的是煩人。”
許來時:“我待會去青麥家一趟,你需要我給你家人帶些話嗎?”
碧妲:“千萬不要,拜托你就當沒看見他們就好。”
碧妲家和青麥家距離很近,不同的是青麥和爺爺相依為命,而碧妲則是一個大家族那樣住在一起,那房子幾進幾出的她不清楚,就像是北京的四合院那類型的。
碧妲并沒有在他們制定的目标範圍内長大,關系鬧得很僵,父母感情也不深,昨天到現在這麼大的事情也是不聞不問的。
“嗯,那我知道了。”許來時捏捏她的被角,“我再來看你。”
“安心啦,我不會像她們那樣沒個交待就消失沒影的。”
許來時離開醫療部的時候覺得喉嚨有些澀苦。
走在路上她打量着這座她生活了一年的城鎮,雖然開始她吐槽過這過于雜糅的美術風格,但後來偶爾發現一點什麼和過去産生關聯的東西就會莫名地欣喜與懷念。
原來過去是真實存在過的,隻是因為各種不可名狀的原因她換了一個城市,換了一個工作進行生活而已。
再說了,過去是什麼好生活嗎?
有那麼值得懷念嗎?
走到停蟬廣場的時候,許來時擡眼望向那隻醜陋的肥胖的蟬塑雕像,它遙遙望向天際邊。
她沒有記錯的話就是這裡了,在小巷裡穿梭了十來分鐘後,她站定在一個白牆瓦頂帶着後院的民房。
手剛要敲門,門就從裡面被推開,許來時反應過來趕緊向後退了一步。
裡面出來一個女生,短發圓臉,她先驚訝道:“你怎麼在這?”
許來時定了定神,說道:“我來看看青麥的爺爺。”
重瑛怒了努嘴,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搭理我們。”
他們?
恰在此時,奧力威也跟着出來見到這種情況,三人也就在這門口聊開來。
奧力威計算時間,“我們比你早到十五分鐘左右吧。”
重瑛附和:“爺爺就早起喝茶,接着開始釀酒,無論我們說什麼都沒有反應。”
許來時:“他一直都這樣,這不奇怪,聽青麥提起過這是一種特殊的病症,生活上沒有任何問題,不需要幹預治療的。”
重瑛:“那隻好從别的地方着手了。”
許來時就沒有表示什麼,去留随意,結果他們兩個跟在她身後又十分雞賊地溜進來。
她回頭看一眼,他們就停一步。
奧力威正色道:“這是我進巡衛隊後第一次獨立接手事件,有關的每一處細節我都不想放過。”
“巡衛隊隻有把這個案件放下了才會交給新人來處理的。”許來時揭穿。
這件事情看起來很嚴重,述猗節的煙花失竊,劇院爆炸導緻死傷,這完全就可以定性為惡劣事件卻被輕輕地交給新人處理,怎麼都想不通。
“即使是這樣也一定會有人在意結果。”奧力威語氣堅定,“像你一樣,不就是在意這個結果嗎?”
是的,許來時在意這個結果,她從過道往裡去,青麥爺爺又坐在後院裡喝茶,時而擡頭去張望着這裡的一棵枯樹,光秃秃的枝丫偶有幾隻鳥雀停留。
比起青麥爺爺,見到她反應更大的是一隻渾身翠綠頭頂方塊黃的小鳥,正要激動朝她撲來。
許來時以為它又要賞她一坨,吓得快蹦起來了,隻聽見青麥爺爺喉頭發出啾啾聲,那小鳥狠狠地一噴氣飛走了。
她還算冷靜地平複下心情,走到青麥爺爺身邊,順帶撇了眼石桌上已經淡去的茶色,“今天第幾泡茶了?”
爺爺搖搖頭,又擡頭看枯枝上鳥雀清理羽毛。
城鎮的氣候宜人,青山綠水的環境可以說得上是種什麼都能活的地步,果蔬産出特别多,這樣的枯樹實在少見。
許來時:“我記得青麥和我提起過這棵樹,她自小就沒有見過它長葉子。”
青麥爺爺聲音沙啞仿佛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喉嚨裡蹦出來一那樣,“我也沒有。”
許來時:“那倒是奇怪,這邊氣候這麼好就是抽不出芽來,要不我們幫你移栽一顆新樹?”
青麥爺爺忽然反應很大地扭過頭來,瞪大雙眼死死地盯着許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