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夜:“嘎?”
沈鶴老老實實地說:“我和龐師兄出身酒樓,見慣了這種事,普通的蘿蔔隻要五個銅闆,将蘿蔔雕成牡丹花能賣五十個銅闆,若是能将紅蘿蔔雕成鳳凰模樣,再放在花菜上,擺出鳳栖梧桐的造型,可以賣一兩銀子呢!”
殺馬特鳥:“……”
小小隻的鳥仿佛成了雕塑,凝固在了赤紅樹枝上。
“我和龐師兄的聚氣丹雖然品質比較好,但我們在宗門沒什麼基礎,自然沒什麼固定客源,想要開辟市場,必須要增加丹藥的競争力,所以我們對丹方進行了改良,目前看來效果還不錯,已經有不少師兄師姐找我們預訂……嗷!!”
沈鶴話說到一半,隻覺得眼前一花,那殺傷力十足的殺馬特前輩已經如一顆失控的飛梭,直接沖向他的面門。
沈鶴真真是下意識地拿出了還沒來得及煉化的白骨鐘,然後這可憐的護身法器隻堅持了一秒時間,就像是白紙糊的一樣,咔嚓一聲碎掉了。
眼瞅着自己的臉要被這可怕的夜前輩抓出四個血窟窿,生死關頭,沈鶴本能召喚出自己剛煉化好的翠玉劍。
青翠的劍刃從沈鶴口中沖出,正好與迎面而來的殺馬特鳥撞擊在一起。
砰——
沈鶴連人帶劍被恐怖的力量撞飛出去,丹房的大門被撞得細碎,連外側的防護陣法也被這可怕的魔氣沖擊成了碎片。
沈鶴在地上滾了兩圈,本能地抱頭并快速轉移位置,生怕遭到後續襲擊。
但好在那夜前輩像是回過神了似的,發出了非常憤怒而刺耳的尖嘯聲後,噼啪作響,繼而消失了。
沈鶴呆滞地看着大門碎裂的丹房,再看看周圍探頭探腦的師兄師姐和丹房雜役,苦笑不已。
這位夜前輩好難相處啊,怎麼感覺陰晴不定的?
沈鶴懷揣着沉重而疲憊的心情,将丹房收拾了一下,趕緊回房間了。
龐三鮮的手臂已經恢複了原樣,在看到沈鶴臉上那個明顯是劍刃扇出來的紅腫痕迹後,龐三鮮竟松了口氣。
“哦,我雖然怕你也遭殃,可是看你這造型,我還挺開心的。”
沈鶴翻了個白眼,龐師兄還是這幅少爺脾氣。
他默默地拿出自己碎碎的白骨鐘。
龐三鮮嘶了一口氣:“這是林郁真人賜給你的護身法器吧?怎麼就……”
他憐憫地看沈鶴,“要不你找洪師兄說一下?請他幫忙說項,找林郁真人再求一個法器?”
沈鶴一聲長歎:“我已經傳信給洪師兄說明此事,然而林師尊将夜前輩交給我後,就離開宗門了,他不在。”
他又補了一句,“龐師兄,你可是丹房雜役,你别想請假,要麼一起去丹房,要麼我去找鄭師兄,說你沒有完成雜役的工作。”
龐三鮮怒目瞪沈鶴:“我們可是師兄弟啊!你竟如此待我?!”
沈鶴微笑道:“沒辦法,我雖然也擔心波及你,可你和我一起倒黴,我也挺開心的。”
龐三鮮:“……”
龐三鮮無法,隻能第二天和沈鶴一起去丹房面對可怕的夜前輩。
但出乎龐三鮮和沈鶴的預料,那赤紅色樹枝架子上空蕩蕩的,夜前輩不在!太好了!
龐三鮮和沈鶴開心地拍了一下手掌,然後一個趕緊修煉,另一個繼續執行賺錢大業。
在兩人沒有發現的地方,殺馬特鳥藏在陰影中,正幽冷地盯着兩個魔修弟子。
他如一縷漆黑的墨汁,輕盈滑動在宗門屋檐下、樹梢間、碎石小路的縫隙裡,仔細觀察着沈鶴的一舉一動。
他連着盯了五天,發現沈鶴真的隻是普通的寂夜宮弟子,沒有任何重修的迹象,也沒有私下裡低聲呢喃,更沒有偷偷修行什麼毀天滅地的功法。
一時間,殺馬特鳥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氣,索性化為一抹青煙,返回了寂夜宮最深處的靜室。
他得緩緩。
然而又一夜過去,清晨時分,謝琳琅突兀醒了過來,吸取了晨起第一縷天地陰陽變化之氣,他檢查了一下進度,發現原本松散的神魂凝練了許多。
很好,第一個七天過去了,隻需要再來兩個七天,就能做完重塑仙體的前置工作了。
想到這裡,謝琳琅心情極好地問沈鶴。
“是我,這幾天如何?沒發生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