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有些懵逼地接手了這個照顧夜前輩的任務。
他最近幾天挺忙碌的,剛将林郁給他的翠玉劍煉化完畢,接下來還需要煉化白骨鐘,之後還要趕緊參悟那兩門功法,最後還得去宗門藏書閣為玉佩師尊翻找資料。
結果林郁竟還吩咐他照料一隻靈獸?
林郁面色淡淡,實際心裡快樂出花來了。
裴寂夜性格乖張神經,睚眦必報,自己不開心就能讓周圍所有人跟着倒黴,能讓裴寂夜的注意力轉移到沈鶴身上,林郁做夢都會笑醒。
他是非常尊重、并敬重裴寂夜的,畢竟是裴寂夜救了他的小命,并助他一路從普通築基修士進階到了元嬰。
但這并不妨礙林郁對裴寂夜有着極大意見。
現在有機會将裴寂夜甩給新冒出來的水貨築基弟子,林郁非常高興。
沈鶴不知道眼前的便宜師尊的心思,他仔細打量這隻站在赤紅樹枝上的殺馬特走地雞。
這隻鳥隻有巴掌大,他通體長着黑灰色的炸毛,尤其是腦袋上那幾縷毛,蓬松炸開,像是殺馬特。
鳥的翅膀上長着稀稀落落的絨羽,能看得到下面泛着細膩紋路的鳥皮以及更下方的青色血管,鳥的屁股上沒有羽毛,但下方兩根鳥腿卻很粗壯,一看就非常有力。
其中一隻爪子蜷縮着,看不出大小,但另一隻爪子張開,長而有倒刺的尖銳爪子死死抓着赤紅枝條,整體姿态竟站得非常筆直,仿佛一根青松直直伫立在山巅。
最重要的是這隻鳥的氣勢和姿态。
他微微縮着脖子,像是團成團的兇獸,仿佛察覺到沈鶴的目光,他擡了擡眼皮,瞳孔外層的虹膜翻動,猩紅的眼睛盯着沈鶴,似乎是在琢磨着怎麼将沈鶴細細切做臊子般認真。
沈鶴被這樣的眼神鎖定,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師尊,這位夜前輩有何禁忌和喜好?弟子最近需要穩固修為,可能要閉關,萬一怠慢了這位前輩……”
林郁慢條斯理地說:“一般情況下不需要你做什麼,但記得讓他吃藥。”
沈鶴一愣:“吃藥?”
林郁交給沈鶴一個小瓶子:“每日一粒。”
沈鶴隻能接過赤紅木架子和小瓶子。
他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這位夜前輩開智了嗎?”
林郁冷笑:“宗門大課不是有教嗎?妖獸結丹後才會逐漸生成靈智!”
說罷,他一甩袖袍,将沈鶴攆出了門。
沈鶴站在林郁的丹房外,看着這隻鳥中殺馬特,有些癔症。
然而這隻鳥完全不搭理沈鶴,繼續單腿直立,閉目養神中。
由于沈鶴已經進階築基,又成了林郁的弟子,他此時已不再是丹房幫傭,而成了内門真傳弟子,并在丹房有了一個屬于自己的煉丹室。
龐三鮮趁機将自己調到了沈鶴的丹房。
平日裡龐三鮮可以利用丹室内的靈火淬煉魔氣内的雜質和經絡,還可以利用丹爐煉制最基礎的聚氣丹,他會将賣出的魔石分四成給沈鶴。
沈鶴帶着灰色殺馬特鳥回到自己的丹室時,龐三鮮正在處理材料。
“這是什麼?”
龐三鮮打量灰色殺馬特鳥。
“林師尊交代給我的任務,他似乎要離開宗門尋找一味特别的材料,這期間讓我照顧夜前輩。”
“夜前輩?”
龐三鮮聽後肅然起敬,原來這隻鳥是宗門大佬嗎?
可他看來看去,提出疑惑:“這隻鳥好像才築基修為?他是什麼品種?剛破殼嗎?怎麼感覺和家裡做烤乳鴿的原材料那麼相似啊?”
單腿站在赤紅樹枝的殺馬特鳥緩緩轉動脖頸,仿佛終于發現丹房裡還有一個龐三鮮,直直看了過來。
“噤聲,這可是妖獸,你小心他記仇。”
雖然這麼提醒龐三鮮了,但沈鶴以前幹酒樓店小二,向客人介紹菜肴可是沈鶴的基礎技能。
他本能地評估殺馬特走地雞的品相,“就算做烤乳鴿,夜前輩的皮也有些老了。”
某殺馬特鳥:“……”
沈鶴還小心指着殺馬特鳥稀疏的胎毛,“看,胎毛稀疏,毛色無光,沒有底絨,皮質有紋路,明顯太老,送到後廚會被罵的。”
龐三鮮深以為然:“你說的沒錯,太老的鴿子就算用特殊佐料研制,也很難腌入味……”
殺馬特鳥的眼神越發冰冷,仿佛在看兩個死人。
龐三鮮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他扯了扯沈鶴的袖子,小聲說:“這鳥能聽懂人話嗎?”
沈鶴遲疑着說:“沒有吧?這隻鳥隻有築基期修為,宗門大課不是說妖獸開智要等結丹後嗎?這位夜前輩不會說話,還需要我每日喂食,而且咱們倆都讨論烤乳鴿了,他沒有任何反應……也許隻是有大妖血脈的幼崽?”
龐三鮮一想也對,若果真是宗門大前輩,怎麼可能讓沈鶴一個水貨築基修士照看?
龐三鮮很手賤地伸手逗弄殺馬特鳥,一邊去捏小鳥的鳥喙,一邊問沈鶴:“這隻妖獸什麼屬性?是什麼品種?有什麼特殊……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