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派發處的鄭師叔的确處于頭疼和煩躁之中。
宗門大佬們隻需要專注研究各種術法就行了,但宗門任務派發處的執事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林師伯得了一批藥人自然美滋滋,可這些弟子本身接的任務自然泡湯了,任務處需要重新安排任務。
丹房多了一批藥人,姑且不提丹房内需要新人來幫忙,丹房消耗的材料必然會增加,那藥園那邊的人手是不是也得增加?
如果基礎藥材和高端藥材可以在宗門藥園裡采摘,那中等層次的魔植就需要宗門弟子出去做任務采摘回來,還有些材料也需要現場宰殺魔獸,再提取其中所需之物。
那麼任務處是不是要相應增加一批任務?
而做任務就需要宗門弟子,可是已經有一批弟子成了藥人,最少半個月沒法幹活,那麼就隻能從其他地方抽調。
那其他部門,比如煉器的、煉符的、煉陣的缺人了怎麼辦?
更别說有些弟子身份特殊,有些弟子背後有關系,還有些弟子性格暴躁不适合幹某些夥計……林林總總加下來,總之,寂夜宮的任務派發處是個不好幹的活。
沈鶴跑過來說想接丹房雜役的任務,鄭師叔還覺得詫異。
怎麼還有雜役主動找死的?
沈鶴說出了很有魔修風範的理由:若能僥幸得到一二丹藥,可以快速提升修為。
鄭師叔面上露出贊許之色,心中鄙夷。
丹房那地方天天炸爐,是雜役折損率最高的地方,别說僥幸得到丹藥了,估計這厮明天就挂了。
于是沈鶴接到了這個任務。
謝琳琅注意到鄭師叔那一閃而過的細微表情變化,略一沉吟就道:“一會到了丹房,你放松身體,我來操作。”
沈鶴老老實實地應了。
丹房的位置在寂夜宮核心區域,向守門弟子展示了身份後,沈鶴進入了丹房。
丹房是一個很寬敞的、類似回字形院落的超大院落,中間空地放着各種需要日曬或者特殊處理的藥材。
房間門都開着,外面有一層陣法波動,隔絕了裡面的丹藥魔氣,防止互相侵擾。
守門弟子将沈鶴帶到一個房間前就離開了。
沈鶴閉上眼,下一秒,謝琳琅操縱了沈鶴的身體。
他上前将身份銘牌拍在門欄上,門無聲地開了。
一進門,房間半空懸浮着一個魔氣四溢的丹爐,裡面時不時冒出紫黑色的光,眼瞅着下一秒就要炸爐了。
站在丹爐前的一個修士二話不說,抓着身側一個雜役直接扔進了丹爐裡。
伴随着慘叫聲,丹爐暫時安靜了下來。
那修士瞟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謝琳琅,冷笑道:“來的正好,過來幫忙布置藥材,若是慢了一步,讓丹爐炸了,你就進去陪他!”
沈鶴吓得直接呆住了。
好在操縱身體的是謝琳琅,他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是。”
謝琳琅走到丹爐前的料台,快速掃了一圈。
他曾是修真界頗負盛名的丹王,雖然對魔植的了解不太深,但這修士的煉制水平對比謝琳琅來說簡直慘不忍睹。
謝琳琅能根據料台上魔植翻湧的魔氣,再根據丹爐周圍那如浪潮般炸開的魔氣,大概判斷出這是一種能極大增幅魔氣的丹藥。
和謝琳琅這樣正規丹王大師煉制出的、沒有任何後遺症的丹藥相比,魔修煉制的魔丹主打一個功效給力,後遺症強悍,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魔修特性展現得淋漓盡緻。
誰吃了這丹爐裡煉制出的魔丹,縱然獲得了強大力量,也沾了上了死去雜役的因果,多了一份罪業,喜提天劫強度增幅百分之一。
不過魔修嘛,大多不在乎這點副作用,先扛過了眼前的麻煩再說。
謝琳琅腦海裡轉悠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手上動作不慢,快速梳理了一下料台上的各種材料,并在丹爐的爐蓋再一次發出不穩的碰撞聲時,擡手将一束似乎是幹花的魔植扔進了丹爐。
謝琳琅扔的很有技巧,那魔植落入的瞬間,正是魔氣收縮後即将爆發之刻。
魔植受到靈火焚燒,魔氣洶湧沖出,與爆發的魔氣相互撞擊并融合,那爐蓋穩穩地落了回去。
那修士詫異地看了一眼謝琳琅:“你此前學過煉丹手法?”
謝琳琅淡淡道:“大課有教。”
修士面色微變,若隻是聽了大課就能有這樣的手法,足見此子天賦不凡。
不能留!
他誇獎謝琳琅,“幹得好,你不是臨時雜役了,以後來丹房幫忙吧。”
謝琳琅拿出身份銘牌:“前輩。”
這是要求對方立刻将待遇落實了。
那修士心下冷笑,一會就讓你進去當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