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完快遞小哥的兩個人現在隻想快點離開他爺爺家。
就在十分鐘前,他們走進老李的家,進門就是一片煙霧缭繞。
很難想象四個人居然能在這種環境下還能繼續打牌。
就算是蒲星離的眼睛也很難看清,他捂着鼻子扇風,摸索着來到他爺爺附近。
他爺爺頭也沒擡:“你們來了?”
尤靳一驚,旁邊的老王老李老趙也跟着一驚。
“老淩在跟誰說呢?”老王問。
老趙已經見怪不怪了,手一擺,說:“别管了咱繼續。”
尤靳瞄了眼桌上的牌,說道:“我們來得不是時候。”
“诶,”他爺爺擺手,并不在意,“藥水在旁邊櫃子上。”
尤靳往左看,果然看到一個黑罐。
他爺爺擡手,說:“這東西很方便,直接倒在土裡就行,一整罐。”
兩人一起點頭。
他打了幾張牌又接着說:“應該有用,應該。”
老李聽他還在自言自語,笑道:“喲老淩,還在賺外快呢?”
他爺爺也笑着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說:“不是,是阿停的死神朋友,我順手幫幫他們。”
“死神?”老王樂了,朝着他們相反的方向一聲大喊,“把我收了吧!輸不起了!”
剩餘三個人開始狂笑,差點給蒲星離吓着。
尤靳湊過去,悄悄跟他爺爺說:“謝謝了啊爺爺,那我們先走了。”
他點點頭:“祝你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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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斜,尤靳的皮膚難得的被照成暖色。
尤靳看着黑罐子,也不知道這麼小的罐子夠不夠倒滿整個樹林。
蒲星離很心急,他看到樹凜就想起來出事的前天晚上還跟他在一起喝酒。
等這件事結束,大概就能知道一切了。
“到了。”蒲星離說。
好在樹林跟幾個小時前相比沒什麼區别,葉子上紫色的範圍也沒有擴大。
至少藥水沒有繼續滲透。
剛落地,就聽見樹凜在喊他。
“星離——星離星離!”樹凜哭喪着臉,指着他的頭發,“那藥水什麼來頭!是從洗發店偷的嗎!”
尤靳看他的頭發呈暗黃色,連帶着頭頂的幾片樹葉也一起枯萎。
樹凜注意到自己正在被死神觀察,光速變臉。
“看什麼看!當心我讓你老媽養得植物全都枯萎!”
……神奇,你什麼知道我老媽還真在養植物。
尤靳撓撓頭。
“好,你先别生氣,”蒲星離憋着笑,“我們帶解藥來了。”
“好,”樹凜催促,“快點快點快點。”
尤靳看他都快開始原地踏小碎步了,馬上擰開蓋子把解藥倒在土裡。
藥滲入泥土,泛起絲絲金黃的光向四處延伸,如同植物的根系。
那些植物葉子上的紫色也漸漸消失。
“看來還是有用的。”尤靳說。
“嗯,”樹凜伸了個懶腰,“舒服多了。”
蒲星離看着他,頭發終于又變回了墨綠色。
“解藥是誰做的?改日我要好好感謝他。”樹凜回頭看着樹林裡恢複活力的小花小草。
“朋友的爺爺,你要是真想謝謝他,就給他帶點……”
蒲星離正想說給他帶點撲克牌好了,但尤靳忽然朝他背後一指。
“黃大師!你怎麼又來了!”
樹凜和蒲星離一起回頭,看着那個正撅着屁股用手捧着一捧土的黃大師。
黃大師聽見尤靳的聲音,放下土向他們走去。
蒲星離往他前面一擋,說道:“大師,你不會又想搞點什麼歪門邪道吧?”
誰都沒料到,他鄭重地彎腰給他們鞠了一躬。
猝不及防,尤靳一時不知道該幹什麼,隻好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
“哎——看到樹林又變回原樣我就放心了,”黃大師看着他們,“真的謝謝你們。”
“嗐,能意識到錯就行了,”蒲星離說,“要是真要感謝的話我現在可以給他打個電話。”
黃大師又歎氣道:“因為我想賺快錢謀生,現在要感謝要道歉的人實在太多。”
他擡頭看着迎風飄揚的樹葉,說道:“還好有你們,不然這地方真是要被我毀了。”
也不知道黃大師為什麼改變觀念,大概是真的想通了。
但蒲星離提出疑問:“但是那個制藥的家夥還是沒抓到,我怕你隻是他‘幫助’的其中一個。”
他怕除了黃大師還會有别人在危害其他妖怪。
“所以,”尤靳擡頭,“你真的沒看見過那人的樣貌嗎?或者是聲音之類的,這對我們很重要。”
黃大師皺着眉,低頭回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