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挂斷,樹洞内恢複原樣,兩人不得不從擁擠的樹洞裡出來。
“哈哈哈哈守衛?”尤靳笑着,“守衛非但不能保護你,甚至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蒲星離發出了沒什麼意義的調調敷衍他。
父親有些過分擔心他,雖說派了個守衛來添亂吧,但好歹知道了現在還有辦法能聯系到他們。
在冥界一時也找不到關于那段記憶的線索,連在淩停那邊得知的唯一消息也可能是假的,所以他現在隻能等着父親那邊的調查結果。
“算了,我也不想管了。來保護我的總該知道我長什麼樣,我就靜等他能找到我。”蒲星離歎口氣開始擺爛,“我困了,想睡覺。”
尤靳看了眼手表:“大爺,咱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上班了。你看你能不能在一個小時睡夠八個小時吧。”
蒲星離卻看着他,問了毫不相幹的話:“你身上有口袋嗎?”
尤靳下意識摸了摸:“……做什麼?”
“你忘記我可以變成蝙蝠了?我可以勉為其難睡在你的衣服裡。”
“那讓您失望了,我并沒有口袋。”
想得倒挺美!把他當做什麼了,移動的床嗎?
蒲星離笑了笑,趁尤靳回頭的時候,迅速變成蝙蝠藏進他的口袋。
他一驚,以為是什麼别的東西,可轉了一圈沒看見是蒲星離,惱火于他沒經過自己同意就擅自用蝙蝠的形态觸碰他。
“你有病是吧!”尤靳沒勇氣低頭看他,隻能對着眼前的空氣,“一言不合就進我衣服裡,你能不能禮貌點!”
蒲星離探出個腦袋,朝着他小聲“吱”了一下,随後又主動地拉上拉鍊。
“……”尤靳怒極反笑,他拿捏住自己不敢抓他,隻能做出最後警告,“希望你不要随便亂動,最好能讓我忘記還有你的存在。”
說完尤靳捋了一把額前的碎發,打開對講機。
上班了應該就能忘記他的存在了吧。
他按照任務點早早來到事故發生地等待。
下一個靈魂是因為他在某個夜宵攤與别人發生争執,那人一怒之下抄起塊磚扔過去,不偏不倚砸到他的後腦勺。
還有小半個小時。尤靳蹲在牆角,警惕地四處看了看,确認沒有可疑人物後才拿出手機。
——就是口袋裡溫熱的感覺很難讓人不在意。
打開手機,二十分鐘前程嫚給他發了條消息。
“來新人了。”
這麼快來新人了。
尤靳開心地想,就意味着以後的工作量能減小很多。
他打字速度飛快:“來了幾個?”
對面看來也在摸魚,很快就回複了:“聽說就來了倆,唉也不知道哪兩個幸運兒能心安理得的摸魚咯。”
尤靳一看就來了兩個,立馬沒了興趣。
“哈哈那我們就别做夢了,這種東西肯定都内定了,懂得都懂。”
程嫚表示贊同:“是的,懂得都懂。”
尤靳笑了笑,把手機塞進另一個口袋。
時間差不多了,他聽見隔壁傳來争吵。
圍觀群衆也慢慢聚集在一起,起哄的拍照的還有報警的。
不過在那人拿起搬磚的瞬間,人群尖叫着躲開了。
“砰”的一聲,磚頭碎了一地,鮮血直流。
尤靳走進去,拿起鐮刀。
在刺入身體的那刻,男人的靈魂浮現。可緊接着,尤靳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湧向他。
他被襲擊得突然,重心不穩地後退好幾步,最終狠狠撞在牆面上。
尤靳擡頭看着男人,正準備罵人但又想起來還在上班,一時間語言系統混亂,愣了好幾秒才憋出來一句:“我靠先生,你力氣真大。”
大概是生前還處在最憤怒的階段,尤靳覺得現在自己的胸口還很悶,就像有重物壓着。
男人睜大雙眼瞪着他,也沒說話。
一靈魂一死神對視了好一會兒,男人終于有了動作。
他低頭看了眼躺在血泊裡的自己。
原本已經躲開的路人又重新聚集在他身邊,就連兇手也呆呆地一步一步向他肉/體走去。
男人看到這一幕終于意識到了什麼,但他瘋魔般突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沖進人群,把手伸到别人眼前來回晃。
在确認他們看不見後又開始大笑。
什麼情況。
尤靳沒忍住開口:“您好先生,現在您需要跟着我一起走。”
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握緊拳頭狠狠朝兇手滿是驚恐絕望的臉砸去。
但畢竟是兩個世界,男人一拳揮空,自己也差點摔倒在地。
男人回頭又瞪着尤靳,把怒火發洩在他身上。
“媽的,我還沒打回去呢你他媽來什麼!來了我就死了!”
尤靳臉上挂着微笑:“先生請您講道理,我們死神也是在工作,是您先……”
“我要投訴你。”男人說。
尤靳笑容一僵:“什麼?”
投訴!一個投訴一年就白幹!這下年底的“優秀死神”是肯定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