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蒲星離的睡眠質量就是好,前一秒還在對着尤靳揮手說拜拜,後一秒就耷拉着腦袋睡着了。
尤靳估摸着他應該已經進入深度睡眠了,也懶得走太遠,找了個被樹擋住的長椅上坐着,一坐就是一晚上。
手機都快沒電了,他第一次覺得玩手機都會那麼無聊。
天色慢慢變亮,在等那位吸血鬼大爺睡醒的幾個小時裡,不斷有晨練的大爺大媽好奇地盯着他看,搞得尤靳莫名很想笑。
太陽逐漸升起,終于等到了七點。
像是定了個鬧鐘,蒲星離醒得很準時。
他站起來打了個哈欠,等稍微緩過神後,雙手插着口袋,慢慢悠悠散步似的朝着南邊走。
也不知道在人類看不見死神的隐身狀态下吸血鬼能不能看到他,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尤靳離他有二十米的距離。
走了大約十五分鐘,他拐進一家咖啡店。
尤靳擡頭看了眼店名,發現就是他們約好的那家店。
待他再一低頭時,蒲星離已經換好了工裝,正在仔細洗手準備開工。
即使是吸血鬼也要當上班族。
嗯……尤靳聯想到自己,突然有點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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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大概是尤靳覺得看他做咖啡的過程非常舒服。
高峰期咖啡的需求量變得很大,即使在外賣堂食都有訂單的情況下,他一個人也能做到井井有條。
同樣都是社畜,尤靳想着還有兩天就要把他帶去見指揮中心的同事了,要不要暗示他先辦好辭職手續再走。
不過這不是他該管的,他要做的就是把蒲星離引到小巷子裡去。
要怪隻能怪他不遵守兩界的規則。
這麼想着,尤靳不再有罪惡感。
他推開玻璃門走進去,但是他來的稍微不是時候。
有個姑娘正靠在吧台上,笑盈盈地問蒲星離是否能拍個照。
蒲星離同樣笑着:“當然可以啊,但是我們店長說了,需要消費才能……”
話還沒說完,姑娘指着菜單搶答:“薄荷拿鐵,謝謝啦!”
“沒問題。”
姑娘回頭朝朋友招招手,朋友立馬拿着相機過來。蒲星離也習慣了,微微向姑娘那邊靠了靠,笑得很官方。
等姑娘們拿着咖啡離開後,尤靳才走上前,坐在吧台邊的高腳凳上。
蒲星離注意到他來了,沖他挑挑眉打招呼:“挺準時,想喝點什麼?”
“你有什麼推薦的嗎?”尤靳問。
雖說死神不能進食了,但喝點液體還是沒問題的。隻是對他來講什麼液體都一樣,總歸是沒味道的。
“給你來杯特調的吧,喝過的客人都說很好喝。”
“好啊,”尤靳随口一問,“你在這兒做多久了?”
蒲星離想了下,手上動作依舊沒有停。
“可能有半個月?我沒什麼時間觀念,總之沒幾天就是了。”
“就半個月?”尤靳看着他夾了兩塊鳳梨幹放到咖啡上做裝飾,“看你動作很熟練,以為你已經待很久了。”
蒲星離看了他一眼,嘴角帶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輕輕把玻璃杯放在尤靳前面。
“試試看,喝完也可以順便誇我做得也好喝。”
尤靳喝了一小口,确實跟白開水沒什麼兩樣。
正想着該怎麼裝裝樣子誇他不錯呢,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怎麼回事?是他加了什麼東西進去嗎?
尤靳猛地擡頭看向蒲星離,發現他也正看着自己,眼底竟是笑意。
他不再遮掩,微微張嘴,沖尤靳做了個口型。
你、上、鈎、了。
為什麼?為什麼死神還會被迷暈?
來不及等尤靳思考,藥效發作,他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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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尤靳慢慢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
周圍環境都沒變,依舊在咖啡店裡,隻是現在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陽光也不在明媚,窗外一片暗沉,陰森森的,就好像進入蒲星離創造的裡世界一樣。
“下午好啊,死神小哥。”
尤靳擡頭,蒲星離正翹着二郎腿喝咖啡。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走到尤靳面前,居高臨下:“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懵,很想知道我怎麼察覺到你是死神的?”
尤靳愣了兩秒,最後選擇搖頭。
發現就發現呗,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
盡管面前的這位是吸血鬼,可他還是能感覺到蒲星離的臉被氣得一陣紅一陣白的。
“好吧好吧,”尤靳改口了,“我好想知道啊。”
蒲星離滿意了,開始解釋:“我們吸血鬼的鼻子可靈了,能聞到血管裡的年輕血液。你的就……”
他一臉嫌棄地上下打量着尤靳。
“死氣沉沉的,幾千歲了吧?”